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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有他名字的。” “不准撕。” 昏黄灯光下,男人五官深邃精致,只是那神色太过木讷,眼底的乌青也太过明显。 一碰上江安遇,裴应声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如同心爱的手办一般,珍惜地收藏着所有和江安遇有关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裴应声长了一副好胚子,这样堕落的神色,连余姚也心疼。看着裴应声这般无理取闹,余姚反应过来,裴应声,确确实实,是喝醉了。 余姚没办法,只好拿过裴应声的手机,划开以后,只有一个未命名的号码存在通讯录里面,他下意识以为那是肖凌的号码。 拨出去的那一瞬间,裴应声嘴唇动了动,阻止地话到底没有说出口,他神色有片刻的挣扎,既希望那边能够接通,却又害怕的不得了。 “你来‘格玛’接一下裴哥,他喝多了。” 这一瞬间,裴应声又殷切地看着,他无比期待,哪怕江安遇拒绝呢,他听一听声儿也行。 多少是个念想。 那边沉默一瞬间,利落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嘟’的一声,连带着裴应声的心,也跟着这一通电话,从悬崖峭壁硬生生滚落了下去,撞得狼狈又心疼。 余姚皱眉,“你没给肖凌发工资?” 裴应声没说话,从他手里抽出手机,把剧本藏在怀里,沉默地往外面走着。余姚下意识要跟上他,男人生冷的声线从前面传来:“别跟我。” 余姚没说话,只是在裴应声走了很远以后,才慢慢跟上他的步伐。 男人开着车一路到秦墨所在的医院,余姚停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看着裴应声下车,走到一栋病房的楼下,然后藏进树丛里面,与夜色融为一体。 紧接着男人呆滞抬头,看着最顶层那间亮着灯的房间,默不作声地戴上了口罩和鸭舌帽。 这样熟练地举动,他像是做了很多遍。 刚才所有人都觉得他醉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那清醒且卑鄙的念想,是不能够坦然承认的。 只有醉的时候,阿遇才不会觉得他是故意的。 顶层的灯还没有关。裴应声想,已经十一点了,为什么阿遇还不关灯。他现在在做什么,是给秦墨讲笑话,还是在吃阿姨送的梨。 可裴应声也很久没回过那间病房了,他不知道阿姨的梨吃起来甜不甜,今天的笑话好不好听,能不能让阿遇开心。 ... 江安遇坐在秦墨身边,眼睛红通通的,不停地眨啊眨。 时间过了很久,江安遇终于开口,嗓音低低的,哑哑的。 “师兄,小遇,好,难过,呀。” 这是他第二次,在秦墨睡着的时候,流露这样不该给秦墨看见的一面。大概是真的受不住了,总得找个人讲一讲吧。 “你说,他,这次,会爱我,多久呢?” 江安遇像是在讲述旁人的事情一般神色冷漠,只是那通红的眼眶,实在让人心疼。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江安遇攥着秦墨的指尖,坐了许久,终于不再等也等不到秦墨回应。 他将秦墨的手慢慢放进被子,理了理秦墨稍长的头发,声音小了些,带着些歉意,“师兄,今天,小遇没有准,备,笑话。” “你,别,不开心。小遇,明天,讲两个,好不,好?” 他路过阳台拉上窗帘的时候,忽然看见楼下停着一辆他很是熟悉的车。他记得,是裴应声的好朋友,余姚的车。 第58章 异梦 江安遇从楼上下来的时候, 没想过要避着余姚。余姚是《哑朝》的编剧,以后总也要碰的上。 他站在余姚身后不远处,余姚像是在看什么, 鬼鬼祟祟的。两人身高堪堪齐平, 但余姚站在台阶上, 江安遇就没他高了,所以看得不清楚,不过那是人家的隐私, 他也没打算看。 直到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下,余姚转身,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江安遇,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从石头上摔下去, 多亏江安遇扶了他一把。 余姚心有余悸, 一时间还有些偷窥被发现的慌张。他想,江安遇这时候来总不会真是来捉裴应声的吧,那裴应声不是惨了。 在余姚想了无数措辞要同他解释裴应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青年忽然伸手向他递了一样东西, “给,你。” “裴应声不在...”这儿。 两人同时开口, 余姚仿佛一只露了馅儿的汤圆,察觉到对方压根没有和他谈论裴应声的时候,神色里的慌张越发显而易见。 听到‘裴应声’的名字,江安遇伸出去的指尖微微蜷着, 嘴角僵硬地抿了抿。 借着路灯的光, 余姚才依稀看清,青年白软的掌心里, 静静地躺着一瓶喷雾,他疑惑地看着青年。 江安遇指了指他的脸,上面被蚊子叮了很大一个包。 “啊...”余姚有些不好意思,难怪脸上这会儿痒的很,他匆匆喷了两下,又被青年塞了一管药膏,大概率是止痒消肿的。 “你怎么知道我被蚊子咬了?” 江安遇摇头。 他在楼上看余姚的样子像是对这里不是很熟,如果是带路的话,他可以帮上忙。至于这些药膏和喷剂,只是夏天那会儿,裴应声拍戏总在深山老林里,那里蚊子多,裴应声总跟他抱怨睡得不安生。 那时候他听得心疼,于是跑遍了全城,买了所有可以消肿止痒的药膏,然后一头栽进黎逢苑的花园里,被蚊子叮了一身包,然后一个一个地试哪一种药膏更好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