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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赵大将军的侄子真拿了四分之一地图,就可能是她手上这只盒子的原主。 有人借大王岭山贼的手杀人夺图,但怎么会到通宝银号的? 师父留下黄河黑山的暗语,盒上绘着黄河黑山,节南想要说服自己师父和这件事无关,竟找不出一条理由。 “好地方。”林温今晚一身文衫,倜傥俊俏,“可门前怎么没人招呼?” 突然收到写着“希姐儿”的纸团,节南就跟驿臣打听。 正巧林温从花花的魔爪中逃出,听到驿臣说希姐儿是海花楼的当家,就以为节南想到风月场长见识,立刻自告奋勇带她去。 节南觉得也好,海花楼晚上营业,有林温挡着,就不用多和百里老将军或崔衍知解释。 “生意好到做熟客就够了。”节南回道,一边坏心得想,如果林温知道这里的姐儿都是男子,会不会夺门而逃? 林温哦哦两声,“有道理。”笑眼瞧向节南,“以为六姑娘没来过这种地方,怎么倒比我还懂似的。” “没来过,但都是生意经,一通百通的道理。”节南一直挺喜欢林温的性子,温和却又主见,是自己认识的人中难得的真君子。 林温又道一声有道理,“听我娘说,你是上商楼的第一个女子,擅长生意上的事,见惯大场面,与寻常女子不同,还问我——”陡然抿紧嘴巴,咧笑。 “温二郎不用尴尬,认亲宴上林夫人帮我撑场面,我十分感激,至于她说得话,你我皆不必放在心上。温二郎性子温和,找个可爱俏皮脾气好的姑娘最好。”节南也笑。 “若六姑娘不嫌弃,你我可否做朋友?”没有男女之别,林温当真欣赏节南。 “……自然。”不知不觉,身边已经这么热闹,再多一个又有何妨,“温二郎弃笔从戎,令我刮目相看。” “不,我自觉资质有限,当不好文官,偏又想做些事,只有从军了。”林温谦逊之后再道,“回都安后我就会被派驻天马军镇,所以我娘才着急我的亲事。” “天马……”节南沉吟,“那里是南颂对抗大今的最前线,怪不得林夫人忧心,不过夏长河夏将军善用兵法,治下将士骁勇,温二郎定会有所作为。” 林温只觉心中涌出无尽勇气,“六姑娘的鼓励特别实在,好像去过天马军镇一样,感觉不出客套。” 节南心想,她是去过,差点被当成细作,差点挨军棍,见识了夏长河的厉害。 但她一笑,“可我还真是客套而已啊。” 这时,一位花枝招展的“jiejie”经过,大概觉得面生,眼儿流媚问道,“二位是来找相好的姐儿,还是头回来?” 林温先听着声音不对,雌雄难辨的,再看那位身穿牡丹花的长文衫,头冠戴彩珠,点朱唇描细眉,神态妖娆,风情不缺,却分明是男的,怎能不当场傻眼? 那位姐儿瞧清林温的模样,眼就发了亮,一只手就不安份得攀上了他的肩,“这位公子好俊——” 林温浑身一颤,立刻挥开那位姐儿的手,跳到节南的另一边,悄声问,“这里不是花楼么?” 节南忍俊不止,“对啊,只不过海花楼里的jiejie都是美男子,比女子还美。你若喜欢男色,就把他们当男人看,你若喜欢女色,就当女人看。男女客皆无差别,还听说如今越来越多的女客来这儿找相公,比普通花楼惬意得多了。” 林温张口结舌,“哪……哪里惬意了?让衍知知道我带你来这种地方,那还得了!”转身就往前庭走,“走了走了,赶紧回了。” 但没听到任何回应,林温一回头,见节南定定心心和那位男姐儿说话,男姐儿指了指园中最华丽的一座屋宇,随后便冲他抛个媚眼才扭身走了,而节南继续往里走,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温只好追过去,“六姑娘,你……”抓耳挠腮,急死他也,说话语无伦次,“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只要说句要嫁人的话,不知多少才俊涌上来……啊!不对!衍知他就喜欢你啊,出来之前正和家里长辈闹着,非你不娶……” 节南脚底暗施轻功,甩出林温好一段。 林温疾跑,开始流汗,“不是,就算你对谁都瞧不上,咱找相公也该去海烟巷,怎么也不能找大今的男姐儿——”要死要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节南停在最大的华屋前,顽皮笑道,“温二郎原来去过海烟巷吗?那敢情好,熟门熟路。” 林温快把头皮都要抓破了,“一点不熟门也不熟路,我听说罢了,怎会去那种地方!” 他虽欣赏这姑娘,却不敢有半点歪心思。只要想到下半辈子会让这姑娘欺负得死死的,感觉头发都要掉光了。他还特别佩服好兄弟崔衍知的勇气,也许正如人们常说的,自己越缺乏什么,就越渴望什么。衍知自小过得一板一眼,碰到节南这么完全捉摸不透的,所以不可自拔了吧。 “那种地方又是哪种地方?” 廊柱后面转出一位姐儿,杏衫绣红叶,长发松散扎在背后,手里盘着一根玉骨扇,一双丹凤眼飞俏,朱唇迷人,肤如玉润,长相好不艳丽。 林温呆呆看着,平时听闻海烟巷里的男姐儿漂亮,他总是一笑置之,这会儿才知竟有比玉真还美的男子。 节南干咳一声,提醒林温收敛惊艳的小眼神,“我来见希姐儿。” 玉骨扇轻点自己的肩,这人笑起来风情万种,“这位姑娘来找我当一夜相公么?” 第428引 小山美色 节南坐在希姐儿的堂屋里,觉着风格挺新奇的。 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靠墙一圈修高,铺着五彩斑斓的锦毯,酒食杯盏碟子就放在毯子上。偌大的堂屋,客人却只有十来个,每面墙也就三两席,客人们能坐能躺。 砖砌的方柱和一片片厚画毡隔开两旁,但从前面仍能看到其他客人,没有帘子遮挡,画毡却吸收了声音,加之刻意放低的声量,完全听不到其他客人说话。 中间低下去的是舞台,或清唱,或独舞,或独奏,有女姐儿有男姐儿,技艺皆十分精湛,表演得丝毫不闹,令人陶醉着迷。 随侍的姐儿,也是男女皆有,举手投足均显得优雅,全不似节南身旁这位从里往外透出妖媚。不过正是这种鲜明对比,才突出了屋子的正主。满屋除了节南和林温,所有客人都会时不时投来倾慕的目光,不分男客女客。 节南看一眼不远处正襟危坐的林温,心想他身边明明是美女侍酒,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想想就好笑,不由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