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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是我把人放走的,这会儿应该已经出了村。我来找你,是想到了师父曾经的嘱托,也想毕鲁班能活着逃出,定有师父安排的人暗中相助,这人也许就在追兵之中。我看到你时,就想到神弓门,所以才来试探。如今既然完成师父托付,你不用再执着任务,赶紧离开吧。” 彩燕却疾步上前,飞快打手势,想把柒珍交给她的任执行到底务,将毕鲁班送至安全地方。 节南没工夫拒绝彩燕,“也好,我本就打着声东击西的主意,你要能同我里应外合,那就最好不过。但是,如果会惹人怀疑,你还是不要冒险。那些人要是再被抓回来,只能靠你营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当然,一旦暴露,先顾自己。” 彩燕微愕,但立刻明白了节南的意思,目光闪笑,手语表示知道了。 节南问从厨房出去,再到之前和孟元待过的屋子里,果然看见装铜板的钱褡袋还在,暗笑二十几斤又怎样,死沉死沉的,财大气粗的金主才不稀罕拿呢。 想得多,节南手却不慢,将两只袋子里的铜钱一股脑儿拎出来,就好像纸钱似得扔到一旁,背起半鼓的褡袋飞身翻墙。 事出仓促,彩燕不知节南的打算,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帮,只得赶到门外,装作一无所知,拦住正要去追的巴奇,比划着问怎么了。 巴奇不耐烦,但彩燕没什么实权,却极其擅造防御工事,又不求名又不求功,屈居在他手下干了这些年的活儿,纵使他怀疑她暗中护着那群军奴,也没捅破,只等这回要是追不回毕鲁班,就让她当替死鬼,直接说她知情不报,帮毕鲁班隐藏真实身份。 所以,巴奇耐下性子跟彩燕说毕鲁班他们刚逃出村口,大概有高手护航,一路竟然过关斩将,杀得悄无声息。 彩燕连连点头,又对老头打手语,神情挺焦急。 老头看不明白,但觉可能在说重要的事,就问巴奇。 巴奇再让彩燕慢打手势一遍,才道,“这丫头怕高手可能是江湖中人,觉得我们这些当兵的虽然会打仗,区区几十人也未必对付得了一个,所以问军师您是否还有别的法子。”说到这儿,嗤笑一声,“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 一个“风”字还没出口—— 砰!砰!砰!连着几声炮竹响动,水田坡顶传来一片惨呼,还有马儿们不绝的嘶鸣,令人十分不安。 巴奇眯眼见坡上红光一闪一灭,再也迈不开脚步,问老头,“难道他们已经知道真正出村的路在上头,打着声东击西的主意,让我们追错方向?” 老头捋须,沉吟之后,呵呵一笑,“也有可能故弄玄虚,其实从哪里来的还从哪里走。要是有人带他们从大路走也就罢了,若不认路还要找路,得不偿失。而且,依我看,救人者也只有那对假夫妻了,多半故作中了迷药。如果这样,他们就只知从我们辟出的小路逃。” 彩燕原想鼓动他们往反方向追,忽然记起节南的吩咐,没再多言。 轰!轰隆!轰隆隆! 炮竹声变成滚雷声,泥块溅进水田,水田一层层往下铺出白浪,竟有瀑布之观。而那些集结在上面等出发的人,一个个飞的,跳的,翻的,掉进水田里,哇呀呀的叫声此起彼伏,比乌鸦叫还晦气。 别说巴奇和老头,连彩燕都看傻了眼,不知什么东西,居然可以引发这般骇人的景象。 “军师说得虽有道理,不过也难保对手狡猾,起初就意图让我们混淆。你瞧坡顶上的动静,咱们的人都被炸飞了,实在不像虚张声势。退一步说,就算坡顶上是虚闹,以那群人的脚程走那样一条下山道,估计能要了毕鲁班半条老命,我笃定再回头追也赶得及。”巴奇差点拍胸脯保证能两者兼顾。 老头心里也挺惊,不知水田坡上什么态势,这般汹涌,又觉巴奇说得有理,“为保万无一失,巴将军和彩燕姑娘上坡去,我领一支人从田埂那边追,任何一方发现毕鲁班等人,就发传讯烟花告知,还可以及时返回增援。” 巴奇听了却不赞同,“军师还是同我一道,由那丫头追另一边,我是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会错,那些家伙肯定从坡上逃了,没准还抢了咱的马,只怕追赶不易。军师不在,我心里没底啊。” 坡顶还着起火来,火色直冲一方夜色,烧得老头也发了虚,频频点头,和巴奇率多数人策马上坡,只留给彩燕一句与他们哪里会合。 彩燕瞧着,一边叹服,一边纳闷,不知节南单枪匹马怎能闹出霹雳雷卷云火,气势汹汹如若大敌杀到,但也没耽搁,带着她手下几只老弱残兵,往反方向去了。 这时彩燕以为没能起到内应的作用,却浑然不觉正是巴奇对她疑心,才将她的赞同当作居心叵测,促使巴奇更加坚持反向而行,无意中帮节南推了一把。 彩燕还没料到的是,这一去,再不用返回大今,逃过凶劫,大幸也。 第283引 骗走的船 “少将军!少将军!” 这晚是鞠英社总赛前一场热身赛,都安的蹴鞠小将们正准备同镇江分社大战一场,玉木秀虽非社员,但也喜欢蹴鞠,所以一早就同崔衍知他们凑到一起了。 玉木秀看到是自己帐下尉官,还这么心急火燎喊自己,立觉不妙,“千万别说是我爹找我。” 尉官紧张回禀,“不是大将军找您,而是巡水支营来问,咱总寨向借他们的船何时能归还。” 玉木秀莫名其妙,“水师总寨为何向小小一个巡营借船?可笑!” 崔衍知就在旁边听着,不由问道,“有借船一说否?” 玉木秀耸耸肩,“这个嘛,反正江南道水营或水镇都属我们水寨,平时当然也有船只调配的情形,不过都是水寨往下发船,还没听过水寨问巡营借船的。” “事有蹊跷,你最好找巡营的人来问个清楚。”崔衍知很敏锐。 尉官忙道,“人跟着我来的,就在外面等少将军召见呢。” 玉木秀便让尉官带人进来。 很快,巡营里的一个小吏来见礼,挺不好意思道,“少将军,本来没多大的事,营官听说您恰巧在城里,就遣我来问一问。那晚夜深,突然来了水寨的人,向营里借走最好的战船一只,事后想想着实有些仓促,虽然看到人人配着兵户牌,还有前锋将领专用的铁蟠龙,不过那位领头尉官却是生面孔……” 玉木秀截断,“等等!那位尉官叫什么?” “只知姓孙。”小吏讪笑,不敢说那位耀武扬威,一块铁蟠龙在手指上转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