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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赋了,这一代的近藤道场竟然如此英才辈出、接连两个孩子都天资卓绝吗? 鬼笛自幼奔波于尸山血海间,身经百战,很清楚这样一个天才的价值。假以时日,他们能成长为令人难以仰望的强大,可城主居然让两人自相残杀,浪费,真是太浪费了!好不容易找到两只羽翼未丰的鹰,为何不细心饲养,反而逼迫他们折损于此? “你觉得他们可怜?”城主说。 “不,属下只是觉得……胧阁下已经找到神社守残存的线索,主公不必再为道场耗费心力。”鬼笛躬身道。即使两人中侥幸留一个,留下的那个也废了,手刃同伴的罪孽连大人也无法承担,何况一个小孩子? “不,我觉得做这些事一点也不费脑筋。”城主语气淡淡。恰恰相反……正因为天照院奈落的目光已投向这里,他才必须迅速把以前的痕迹抹平。阿撒瑞人与武州城主家联盟一事只是沽名钓誉的面子活……与龙脉,不能有任何关系。 对于自己实力逊色于冲田这件事,施歌一点都不意外。她依仗的速度、应变,冲田全都能追上,而对他的力量、娴熟,自己并拿不出压制的手段。 拖得越久,胜负就越明显。 狐妖已陷入颓势。小小的身体并积蓄不起许多力气,体力剧烈燃烧之后,施歌许多招式都难以为继。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弱点,伴随时间流逝,成长自然能解决一切,但显然,她没有这个机会了。冲田故意放开她的斩击,同时趁势一脚把施歌重重踢到墙上,后者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血,凌厉的刺击旋即而至。 看吧,她擅长的招数,冲田都能用出来。真是个麻烦的对手啊,她得练多少新鲜的招,才够应付一个擅长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人啊。 认真的时候,冲田的招式总不能全信,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习惯用一些细微的表情诱导对手做出错误的举动。施歌快速左挡,以为冲田会偏攻左边,但这次预判是错误的,剑轻轻下切,剐去手肘的一片皮rou。 ……啊,原来是佯攻啊。 血雾细密,冲田的瞳孔倏而涣散了一秒,随即恢复冷静。对啊,这才是一个剑士应有的眼神,不掺杂任何犹豫、痛惜,只像精准的手术刀一样盘算收割敌人的性命。施歌飞速换手,逼迫冲田退出墙角,接着左右开弓,一套连招压制冲田退开,尔后屈膝后撤,左手放在腰间,她必须想点新招了。和冲田一样,施歌看过的招式也能学个八九不离十,现学现卖,大概和冲田一样也能—— 右胳膊蓦然一空。 预想中的拔刀术并未施展,静默中,一泓血柱扬起,贯穿白日,贯穿明朗的晴天,“啪嗒”一声,施歌的右臂落在地上。 ……冲田砍了她的手。 “啊啊啊啊!” 施歌尖叫,无论疼痛还是肢体被活活斩下的冲击,都霎时冲破了理智的堤坝,狐妖“砰咚”跪倒在地,剧烈地翻滚嚎叫。冲田呆住了,血色蓦然从他脸上全部退去,不由自主地颤抖、后退,鲜血还沿着他的刀刃滴答,打湿一块黄土。 “真、真的动手啊,前辈。” 人群惊呆了,不知是谁失神地喃喃。大部分人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震撼的一切。出卖小野绿意味着什么?杀人意味着什么?事实突然摆在他们面前,血淋淋的,冒着腾腾热气,告诉他们,这就是你们选择的真面目。 断肢不像仿真版布娃娃,惨叫能钻透耳膜,血也不是漫画里只会慢慢地流。它是像箭一样射出来的,力度之大,跨越了半边空场,一时间,天空似乎都染上了淡淡红雾。鼻端充斥甜腻的血腥味,许多人突然弓腰呕吐起来,惊恐地意识到,杀死一个人,并不像幻想中那样单薄。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亲手斩下同伴手臂的冲田总悟,心里又作何感想? “咳咳。” 短短片刻,施歌的嗓子就嚎叫到嘶哑。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能发出如此凄厉的声音,事实上,施歌什么都没想了。她缓缓蠕动,去找自己分家的手臂,仿佛忘了自己还有两条腿似的,冲田的拳头攥紧又放松放松又攥紧,走到旁边,狠狠踢了她一脚。 ……站起来,站起来啊! 施歌连续滚出两三圈,挣扎着爬起,似乎清醒了一些。先看了看冲田,又将目光移向风檐下端坐的城主,青翠藤蔓下,后者优哉游哉。 深深吸了口气,施歌单膝跪地,用左手撑着刀站起身,近藤猩猩的教导不算白费,她总算在危急关头记得抓紧刀了。狐妖的身体剧烈颤抖,和服已然湿透,哆嗦着举起刀,表示:再来。 “啊啊啊!” 这回叫喊不是她,而是冲田。两把兵器激烈相撞……多亏施歌的换手癖,她左手剑也能似模似样地使招。勉强支撑了一段,一个不留神,冲田的剑找准空隙刺中她的左腿,施歌咬牙侧身,用尽全身力气撞在他右肩。 血倾泼而出,冲田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提刀,低头往施歌冲去。 “不要再打了啊!!” 寂静中不知谁喊道。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冲田切下了施歌的左腿。失去平衡的身躯顿时栽倒,施歌用长刀钉向地面,堪堪撑住自己。那条断面凹凸的腿却离她而去,血液迸溅,给大地再染上一块刺目的颜料。 ……不是说骨头很难砍的么,怎么个个都跟切割机附体一样。 施歌艰难拄着刀调整姿势,尽力站端正一些。冲田面无表情地欺近,一刀,让她的努力付之东流。失去两条腿的施歌不可能再站立,颓然委顿于地,冲田抓住后脑的头发,迫使她昂起头。 施歌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冲田哭了。他脸上溅了不少血,泪水一冲,就形成两条闪亮亮的道子。左手握着刀没法松开,不然施歌真想伸手擦一擦,然后说,别哭,丑死了。 ……说起来,冲田君给她留了只手呢。 冲田总悟呢喃了什么,声音极低,咫尺之遥的施歌也没听见。他右手后撤,一刀捅进施歌胸口。血顿时从嘴角溢出,它灌进肺里,同时从钢口的血槽喷溅。施歌从没见过这么多血,喷泉样瞬间把她和冲田的胸前染得透湿,淋漓从握刀的手坠下,宛如源源不断的泉眼。 施歌想笑一下,可惜没有力气了。她最后的力气,都用来把左手缓缓移到刀锷上。生命正从身体里飞快流失——施歌软软伏在冲田肩头,嗓音细弱蚊蚋:“……对不起。” 冲田的眼睛倏而睁大,施歌的手突然发力,长刀豁开整个腹腔。 “前面打得惊才绝艳,末尾仍免不了丢一地恶心的汤水。”城主厌恶地扇了扇鼻端,“真乏味。” “你们,去检查一下。”翻尸体这种命令其实违背他尊贵的身份,但城主无所谓,侍卫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