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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人对我讲:“今晚有临时任务。”我心中无奈,“又需要我去当陪客?”那头陈立人笑声讪讪,“你懂得的。”陈立人于公雷厉风行,于私,得看是什么事,至少在爱情面前,他可以很愿意当个忠诚奉献的仆人。我摇头叹,道:“好说。董事长,给个时间地点吧。”他说:“七点半钟,有音乐会,在台北国家音乐厅演出,但这之前要由你去接个人。”我听他讲了地址和人名,心中有叹。因何始终有人热衷于拉红线?这件事的投资报酬率一点都不好。“记得不要迟到,回头见。”“是。”我挂电话,看了一下表,时间太赶,已来不及回去换衣服。但身上的西装穿一天,沾了不少烟味,还是该换掉。我赶紧收拾离开,先去附近的三越百货,直接上亚曼尼专柜,终于一身崭新才驱车去接人。车开到约定的街口,王子迎已在那里等待。她穿一套削肩紫罗兰短连身裙,盘了头发,模样脱俗。看是我来,她似乎不觉得讶异,微笑道:“程大哥,真麻烦你了。”我笑了笑,示意她上车。自上一次吃过饭,王子迎和我就有通讯往来,回回由她主动。聊话内容很家常,举凡近期看的电影或吃到的东西,都能提一提。去的路上有点堵,车内音乐初时放得小声,这节骨眼调转音量太明显,我只得和王子迎聊话。我并不对她感到不耐烦,比起别的女人,她可太好相处。但她不一样,不能够轻易说玩笑话。况且,她是王子洋的meimei。我和王子洋的交情,说实话深也不深,浅也不浅。一直以来,大家都在一个圈子的,但谈到正经,总也分得清楚。前次一个酒局,王子洋也在,到离开,他又醉得很,扶他上车时,他对我讲他meimei应该找一个比我好的对象。我心中复杂,但更多是哭笑不得。此时,王子迎说到了一部新电影,再慢慢地谈到她自己。我始终拿捏寸度,维持平常心,有些话,不当轻易应,但也不好被她察觉。无论女人是不是主动,都要维护住她们的自尊。王子迎顺便和我说了一件事,原来,这一场音乐会是市府主办,再拉拢几家企业赞助,邀请到柏林广播交响乐团,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演出。今日是首场,门票有管控,来的嘉宾多为金贵人物。因早早地宣传出去,一到现场,各方媒体都已就位。除了该到的贵宾,也请来不少男女明星,大门前白灯闪个不停。陈立人和我相约在贵宾室,算时间,他应该带着女友进去了。我自觉非大人物,就算被拍,大约也上不了版,挽了王子迎,快快地穿过道,进到大厅里。工作人员即来引导,我便带王子迎走往楼道。此刻,门外有大动静,似来一个什么人物。我不由望去,正好见赵宽宜一手挽住风姿典雅的林珞苇款款走进。二十六我不意外看见林珞苇。音乐会主办单位为市府,她于新闻处任要职免不了露面。况且近一阵子,她因职务缘故受到很多好的方面的注意;无论如何,今天这样的场合,市府公关总也要请她到场走走。不过,我没想到赵宽宜会和她一起现身,印象里,今晚他该在别处有饭局。对媒体记者们来说,众多有为的青年企业家里,最具神秘色彩的无疑是赵宽宜。不仅在于他成功早,还有他的身世背景,以及那雾里看花数不清的绯闻。历来,赵宽宜女伴多为演艺红星或社交名媛,动辄被拍,时常在报纸或杂志本上见到哪个谁又和他约了会。每次被拍了,赵宽宜都一贯态度,不遮掩,不解释,不承认。可他并不对应付媒体觉得棘手的。一次,当时正火红的女影星和他接连三天共进晚餐,被拍后,照片刊出来,那一阵他受采访总会被纠缠着问,有时夹杂挖苦;他始终不见怒,功底深,四两拨千斤。若干采访过他的记者,对他看法总复杂,又爱又恨。今天他和林珞苇公开出席,能够想见,又要在明日的娱乐消息上占尽锋头。工作人员一样将他们引了过来。楼道前就几人,赵宽宜当然能看到我。我不及看他神色有无变化,已率先迎上了一抹彷佛很熟络的笑意。“咦?好巧,是不是?”林珞苇道,一面去看赵宽宜。未得他响应,她似不以为意,就再和我说话:“好久不见。”我笑道:“是,好一阵子不见。”停了停,去瞧赵宽宜,“——没听说你要来,早知道,就好约一起了。”赵宽宜亦看我,淡道:“临时决定的。”林珞苇接腔:“是啊,他本来讲不到了,我好说歹磨,才终于愿意赏脸。”我不语,再瞥一眼赵宽宜,就笑一笑。林珞苇倒把注意力转至王子迎身上。“这一位是?”王子迎含蓄的往我看,我领会,便为她们相互介绍。“这位是王小姐,王子迎小姐,庆洋王董事长的千金。这一位是林珞苇,林小姐,在市府新闻处服务。”两个女人都客气,对彼此微笑当打过招呼。我又给王子迎介绍:“这一位则是兆美的赵董事长,赵宽宜。”赵宽宜闻言,仅平淡地点了头。几句工夫,工作人员二度来请上楼。后头还有两对宾客至,面孔都熟,不过于我算不上认识,可和赵宽宜则熟稔。趁他们寒暄,我挽了王子迎先一步往上走。她一面走,一面和我低声:“其实,我和赵董事长前日才在一个酒会上打过照面,但没人给我们介绍就是了。”她又讲几句关于林珞苇的。女人之间总存有微妙的敌意,她倒没有,对林珞苇,从容貌到谈吐和打扮多有赞美。“——她和赵董事长看来很相配。”我仅默默的笑。开场前,宾客们全聚在贵宾室中。里面备了香槟点心,众人分聚成几个小圈子,脸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