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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外婆在十年前搬家到那里。”赵宽宜道。“住到那里了?”“嗯。”赵宽宜应声后便沉默,而我一时不知和他聊些什么。太久没这样,密闭空间,只单独两个人。以前丝毫不嫌闷,其实现在也不会,可却不由心焦,一沉默下来就忐忑。我想着,问:“听个歌如何?”“随你。”我伸手按开音响。里头放有碟,缓缓唱出一首ChasingPavements。IfI'mwrong,Iamright,Don'tolooknofurther,Thisain'tlust。Iknowthisislove。But,,ifItelltheworld。赵家最早住的房子是党内配给老将军的,在圆山附近。我小时去过,老式两层楼的洋房,有个小花园,讲起印象,近似赵小姐现在住的别墅模样。其实我对那里,记得最多的除了客厅,就是赵宽宜的房间。我去时,总和他待一起,他住二楼的一间房,是他姑婆从前用的,靠窗边有张古旧的木头桌子,上头有几道刻痕,是一串法文。赵宽宜当时早会了法文,我问他那是写什么意思。他看着我,说:Jesuistombéamoureuxdetoi,我爱上你了。当时我们不过孩子,都不懂何为爱,只觉得法文有趣,我还学着说了一遍,若是现在,当作练习也讲不出来。二楼最末的大房间,是主人房。每次我们上楼,看护阿姨都会提醒要小声。那时候,老将军年岁大身体不好,赵老和太太要忙碌,除了帮佣,还请有看护。后来我再也没去过那幢洋房。赵将军过世后,赵家仍住在那里,在赵宽宜大学快毕业时,才搬往天母。他们住到天母西路五十巷里的大楼小区。这里环境很好,清幽隐密,又近公园,交通亦便利,听不到外头商街的吵闹,但一出巷口,即刻繁华。赵宽宜将车子直接开入地下停车场。我拿了行李跟他一起乘电梯到十楼,听他说他外公在这里买了上下两户,打通成为跃层形式。来开门的是赵家请得阿姨。进门后有宽广的门厅,不太中国风情,走西洋的摆设,一张原木雕花高几上放了盆花,后侧的墙挂了一幅水晶拼贴的画。我换过鞋子,和赵宽宜往里走。客厅的人看了来,是赵老,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挨着一张矮几,衣着比上回看要随便些,但毫不失礼。想起来,或许赵家人都是这个样子,不说赵宽宜,赵小姐就是最休闲的模样,也从未邋遢。我喊:“赵老。”赵老搁下一本书,摘掉眼镜,“放下行李,过来坐。”又吩咐,是对尾随来的阿姨:“再泡茶来,切块蛋糕,就切前日玉珍带来的那个。”我赶紧讲:“不用忙,我喝茶就好。”“那不行,难得。”赵老却道:“红叶的鲜奶油蛋糕才叫滋味,吃过没有?一定没有吧,你们年轻人就知道迷ma,都不懂其他好吃。”坦白说,我不嗜吃甜食,没那样喜欢ma——可也不多解释了。阿姨还没走,问了句:“先生,配茶要泡哪个?”赵老便道:“唐宁那款earlgrey。”“好的。”赵老把目光放到赵宽宜身上,“酒拿回来了?Heather她们打来电话,今晚飞不了,下爆雪,机场关闭。”赵宽宜将提着的纸袋放在茶几,“就放着吧,你们先聊。”说完,他即走上一侧的楼道。我目光不由跟随。“可惜——”赵老的声音唤回我的注意力,“抱歉?”赵老挥了下手,表示不在意,“Heather是我外甥女的女儿,和她mama住在法国,本来搭今晚的飞机,但那边下暴雪飞不了,可惜,本来想让你们见一见。”我一怔,“和我见面?”赵老点头,“她也是史丹佛毕业,你们一定能有话聊。”我感觉这个话不太好接,干脆转移:“怎么不见老太太?”“她昨天睡得晚,赶早起来送客人,午觉到现在,差不多起来了,可能又待楼上讲电话。”赵老道。我笑,瞥到他搁在一边的书,“您刚才看得什么书?”赵老将书拿起来,看着有点旧了,是一本英文书。“随便拿来看的,打发时间。”他说:“对了,我听宽宜讲,你回高雄去你外公家,那边情况都还好吗?”他问情况,但我知其实不是问家里面如何。因为出身,赵老和政界关系也好,外公家在当地也有些政治资源,莫怪他问起。我只简单的回答,主要是对这一方面也不大清楚。说话的途中,阿姨将茶和蛋糕送了来。赵老示意我喝茶,以及品尝蛋糕,他自己也吃了一点。坦白说,和赵老闲话不是太轻松,他人虽已退休,但心思未退,不说联天,在其他公司里也有他一份董事身份。我和赵老谈了一会儿,老太太就从楼上下来了。她着了毛呢衫搭长裤,远远看去,隐有些赵小姐的神韵。我起身问候,让出位子。她忙说:“不用,你坐。”又瞧了眼赵老,“哎,这下有人了,晚上等着啊,有你好看。”赵老抬了抬眉,没吭声只喝茶。“晚上?”我不解。老太太笑了笑,“晚点我们玩几圈,我去看看厨房煮了什么。”玩几圈?麻将?算一算,加上我倒真是有四个人,我好笑又意外,原来赵宽宜是会玩牌的,从来也不知道。倒是,赵宽宜上楼到现在,一直都未下楼来。此时忽来一通电话,是找赵老的。他起身去接,我喝了几口茶,朝楼道看了看,就起身过去。一上去就是个过道。一面是落地窗,另一面是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