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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离开了。他于是回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水珠,坚定地看向前方。作者有话要说:第17章朝堂风云新的一年开始了,过年的时候再热闹再喜庆,有些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比如说,这终究将是不平静的一年。皇帝陛下的身子骨越发不好了,这本该会被遮掩得密密实实的消息,不知为何,成为了人尽皆知的秘密。朝堂里涌动着好几股力量,除了忠诚于皇帝陛下之外,有的支持“太上皇”复辟,有的支持“废太子”即位,有的站在皇后及五岁的皇太子身后,还有各地的藩王也蠢蠢欲动,想要进京分一杯羹。年前,虽说今上不怎么上朝,但是每过十天半个月的,还是会露面一次。开春之后,皇帝陛下已经足有一个月没有上朝了。这让群臣不得不有了什么不好的联想。内阁首辅卫铮,就是被皇帝陛下亲自送到城门外,最后又被召回的元老。在“太上皇”被俘之后,他积极地拥护当时还是景王的皇帝陛下,又建议皇帝陛下发出勤王令,最后京畿得以有效地被守护,北蛮被击退。因而深受皇帝陛下的信任。有别于在景宁时候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如今的卫首辅眉头微蹙,眼眶深陷,头发花白,形容憔悴。若是说之前,人们只是有不好的联想,等看见卫首辅后,这样的联想迅速就变化为证实。其实卫首辅的脸上已经敷了粉的,不仅如此,他还抹了一点胭脂,使得脸庞看起来红润一些。他如今代表着内阁,外在的形象尤为重要,必须一丝不苟。只是这点红润却让人误会了,以为卫首辅积劳成疾,发了高热还恪尽职守。于是更加忧心忡忡起来。卫首辅已经好几夜没睡了,他不再有年轻时候的健硕的体格,失眠对他的身体影响很大。当年他积极拥护景王,是因为他以为“太上皇”被俘,皇室受辱,应当立刻自裁以维护皇室颜面,哪想到“太上皇”还能回来。回来就回来了,提议将“太上皇”囚禁了就是,皇宫后院空屋子多得很,只要当今陛下“万代千秋”,他死后扶柩归葬于景宁,子孙后代得以荫庇,那他的一生就圆满了。哪能想到顺遂了没几年,当今陛下突然重病,皇太子都没来得及成年。更糟糕的是,昨晚他得到了内幕消息,皇帝陛下是被毒害的,动手的极有可能是太后。本来昨晚上卫首辅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彻底睡不着了。“晚节不保了。”卫首辅绝望地想道,他一向是胸有成竹,并且极为自信的,如今却预料到了自己凄惨的下场。无怪乎卫首辅今早满脸的颓废。皇太后是“太上皇”的母亲,皇帝陛下的养母。皇帝陛下的生母只是一位无名的宫妃,并且很早就去世了。皇帝陛下自幼被养在皇太后的膝下,也正是因为如此,“太上皇”被俘,第一个被扶上位的就是景王。当年扶景王上位,皇太后也出力了的,哪想到如今她一翻脸就下毒呢。说起来当今陛下对她也是孝顺有加,仁至义尽了的。不过既然有了这么一出,“太上皇”的复辟指日可待,以皇后的能力和太子的幼小,哪里能斗得过太后呢?尽管如此,皇帝陛下还没有驾崩,那么各方势力就还有个鱼死网破的机会。与朝堂动荡相伴的还有开春之后的干旱,华北平原已经连着好几个月没有一滴雨了。没有雨就意味着干旱,意味着颗粒无收。与北方的干旱相对的,南方的梅雨比寻常足足早了一个月,冬小麦还没来得及收,早稻还不到成熟的时候,看起来它们就要烂在田里了。李昕伊在处州的生活还算平静,除了老是下雨,画不好卖,还要格外注意保存,以免画卷因为潮湿而长斑。粮食的价格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涨,李昕伊因为还有存款,生活暂时没受什么影响,但是画花卉也不是长远之计。尤其是赵元未调任回京之后,新任的知府对字画的管控不再那么严厉,市面上有人拿自己的画出来卖,比墨泉阁的价格要优惠不少,最后也没见官府出面查封。李昕伊因为和刘管事私交不错,还有白纸黑字的合约在,只能继续将画留在墨泉阁卖。不过他也不是没动心思,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尝试画新的东西。天灾人祸对百姓生活的影响,是因人而异的。比如说画不好卖,但是话本和版画却卖得很好。生意和劳作少了,时间空余起来,人们对精神世界的要求就高了。李昕伊也开始尝试画“连环画”。连环画又叫连图画,是指用连续的图画叙述故事,塑造角色。一般这样的画都会刻在木板上,印刷起来非常方便,自然卖得也很好。李昕伊买过几本,相比于后世的漫画来说,这些连环画故事刻板,人物也不精细,只是对比于全是字的话本来说,老少咸宜。李昕伊于是活跃起心思来了。他开始创作脚本。因为怕涉及版权,不敢直接化用“三国故事”和“三藏取经故事”,所以他决定以为蓝本,画一个流行的才子佳人故事。“张生普救寺相遇相府千金——叛将围寺强娶崔莺莺——崔母许婚,张生请外援——崔母赖婚,张生相思成疾——红娘牵线,两人相会——崔母许婚,张生进京赴考——张生中状元,郑恒编谎言——崔母赖婚,崔莺莺要嫁郑恒——张生赶来,两人完婚。”写完脚本,还要编写剧本,之后还要画分镜头,确认场景以及角色形象。没有半年根本画不完这个故事,李昕伊尽可能地压缩情节了,然而真正上手画还是困难重重。不得已,李昕伊放弃了后世的漫画画法,模仿现有的“连环画”,一幅图一个情节,九张图就是整个故事。至于情节是否连贯的问题,李昕伊表示,可以发挥想象力啊。反正有墨泉阁的刘管事在,这些图不论是作为话本的插图还是集合单独出刊,卖都是能卖得出去的,关键是卖多少钱的问题。“赚个钱真不容易。”李昕伊感慨道。景宁的知县终于升迁了,这本来是卫老先生安排好的,虽说他如今自哀“晚节难保”,但是文知县仗着他的声势也只是在景宁横行罢了,而且这种“横行”是小心又谨慎的,从景宁迁到别的州府也不难。赵元未离开处州以后,新任的知府即使沿用旧的属官,也要安插几个自己人,文知县就混入其中,如今该称为文同知了,主管工程营造和仓库修理等事务。李昕伊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