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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侠就当没见过我好了。谢欢叫碧纨牵了匹马给梁徵,他自己是乘轿过来的,就又上轿去。一在轿中,一在马上缓行,一路没怎么说话。谢欢是一身麻烦的人仅仅这几天已经完全看得出来。何况师命不可身涉官场,该说我们从此两不相干的人更应该是自己。原本是想来同他说,骂名种种,宫廷政事种种,且由他去,我自不怕受你牵连。此意谢欢未必不明。倘使谢欢无情,几日亲近又是何意。莫不是同荆江行船上一般。罢罢,他若无意,自己何必苦苦相待。凌微说得不错,他果真是事后便不承情。两下无事,再不牵扯。如荆江行船上,突然亲近,果断别离。恩德可以算过,而这点同行之谊轻易便撇去不提。已出城半里,谢欢叫停了轿夫,出得轿来,叫他们退后等去。梁徵停步。为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谢欢说,我与梁大侠忠告。梁徵低眉看了他一看,什么?梁大侠忠义磊落,只恐旁人并不尽都如此。谢欢说,看梁徵认真,不禁一笑,你就该防着我些,怎知我害不死你。你真要害死我,自然容易。梁徵站住,送到这里就是,我走了。生气了?谢欢还习惯性要去撩他。此后便不再会了罢。梁徵懒得管他说什么了,我们就此别过。谢欢眼中攸忽一过的恍惚,但已是立即:梁大侠此去保重。梁徵上马,加鞭而去。谢欢在原地恍了恍神,倒是失笑。他还真不说什么了。但恐此去再不见也。即便是见了,虽不知烈云与华山派有何纠葛,总之全无好意,若来日还有因烈云之事相见之期,少说也得做上几分仇敌的意思。就两散了么。我对他本该一无所求。我志在报君,他事何须留意。救人大恩自当尽力相报,除此之外梁徵眼见就要去得远了。谢欢忽然说:梁徵。这一声似乎没有被听见,他往前奔跑了几步,高声道:梁徵!自己听着觉得不够,下一声便拼尽力气了,梁徵梁徵猛然勒马回头。谢欢用力地呼吸,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抹下脸来叫他一声。但梁徵打马往回奔来。很快,停在他面前。怎么了?梁徵问,听不出欣喜或是不悦来。我舍你不得。谢欢自嘲,谁知玩笑容易,要正经说话,反倒是说不出口。梁徵在马上等了他一会儿,却还耐心,并不催促。怎知谢欢只是看他,连要开口的意思都没了,梁徵也不由得再度皱眉。但又像是明白,转身从腰间取下他的无双剑来。谢欢不明所以,退了一步。谢公子。梁徵持剑下马,说道,如蒙不弃,在下愿与你结拜一个异姓兄弟。谢欢惊讶地挑眉。不知公子意下如何?梁徵只是说,平静又坚决。不料想梁徵说出这样话来,简直白撇了这几天的关系,但说到头自己又从哪里撇来。谢欢再也冷不下脸,虽说无奈却禁不住笑,好。报上你的生辰来。梁徵说了。谢欢笑意愈深,不才,长你三年。不信。梁徵干脆。我做官都做了三年不止,你当我都做些什么来。谢欢认真,要拜兄弟,往后见到,要叫我大哥。那有何妨?梁徵并不真的在意。谢欢展眉一笑,如此,贤弟请了。便真的撩袍而跪。梁徵相对屈膝,本该出言盟誓,但谢欢开口并不如此。谢欢说:同福同祸我都是不敢说的。只怕有天我上法场掉脑袋了,还要先被天打雷劈一回。梁徵被他说得笑了,想他之前说不要你救,便不和他就此争辩,只说:各路神灵在上,我梁徵今与谢欢结为兄弟,话不出口,众神仙明证。说罢拜了下去。谢欢不言,但与他一同对拜下来。起来时,梁徵随手扶了他一扶。话不出口,哪知你想的是些什么。谢欢放开他手腕。不过怕与你啰嗦。你要盟的什么,我都跟你相同的。梁徵说,双手将无双剑递了过去,你我兄弟结义,权将此物,与谢兄做个物证。居然是用他的剑,谢欢一时没敢接。兄长不是真心么?梁徵问。谢欢迟疑片刻,笑而不答,伸手到颈后解了承天玉下来,又解了自己腰间玉佩的穗子来系住,过去给梁徵佩在了腰上,再把剑拿过。梁徵低头拿了那块玉,你不及你的剑好,先权作这样了吧。谢欢说,宁愿此后再不相见,不愿多生是非。但无论今后如何,此剑我再不离身,定然长记君容。华山崔嵬入云深。山下河水尚未封冻,然山中高寒,呵气成霜,看着是下过了雪,只见梨花满地白,树枝上一条条挂下冰凌。天寒,便萧然少人。梁徵过山门时守门弟子恭恭敬敬地行礼招呼,并无人盘问他什么,想是师父还未雷霆震怒到对下面讲下来。师父生辰在即,届时江湖各派定会来些人来拜寿,入门后才见华山上下正忙着布置。他这回耽搁太久,这些事原本该他有份主持,看来已经是推给几个师兄弟了。猜想自己的坏名声多半已经传回山上来,梁徵尽量避开沿路同门,一路往上。可师父向来在山顶琼台峰,就算直接往山顶去谒见,毕竟还是得经过峰前日月坪。越岫与水瑗长年代师父在此教习弟子,多数人总是聚集坪中,这里避是避不过了。果然连羽第一个看到他,往他一指,大叫说:四师兄回来了!梁徵只得过来与众师兄师弟师侄见礼,水瑗永远很愉快,把剑丢给连羽让他继续教徒弟去,自己过来与梁徵说话。怎么不见二师兄。梁徵不见越岫。他回来就闭关去了。水瑗说,之前允许他下山,师父是以为这么多年,他的春秋之功已练成,怕不得下山动武。结果还是不成,差点当着师父的面发疯,师父把他丢回去修炼去了。二师兄还是梁徵感到担忧。你担心你自己吧。水瑗往他后脑一戳,忙过越岫的事,师父可没忘了你呢。师父还在生气?我去和师父解释过了,救人一事,师父没怎么生气,就是要你再跟他交待一遍。倒是和柳宫海正面打起来,可有点不太聪明。水瑗摇头笑,越岫不在,我一个也领了师父不少训啊。对不住。不妨事。对了,你那一招承天教剑法的事,我没同师父说。水瑗道,你自己也小心,不要说漏了嘴。原本是小事,蒙混一下就过去了,不要自己讨骂去。是。梁徵答应。谎话虽然不好说,略去不提还算容易。还有。水瑗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他,你的剑去哪里了?不待他回答,又瞄上他腰间玉佩,并不出手去指,只拿眼瞧着,笑:这又是哪里来的?你也不收好,非得师父看出人家的圣物来。水瑗跟越岫学得一双利眼。只记得谢欢一直挂着,险些忘了容蓉说过这是魔教之物。梁徵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