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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浅浅的笑容仿佛这一些他都不在意。他脸上留着之前被拷打留下的伤痕,新鲜可怖,但徐仲酉是他旧识,这眼神足以唤起人心里对他过往容貌的记忆。他这样轻松闲适,好像并不真的存在于现在这苦痛狼狈的境地里。好像仍是被锦衣玉食养得**放浪的富贵公子。徐仲酉想要瞪视回去,但是无法将坚决的目光维持,视线下移,徘徊在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间。如果我想对你做什么,现在这很容易。徐仲酉说,话语中的刻毒不能忽视。谢欢没有及时猜出他要做什么,即使徐仲酉返回桌边拿了一把匕首靠近他的眼睛,视觉比痛意要先一步告诉他现实,但是直到疼痛持续了一阵并不消失,提醒他眼前不是做梦的时候,谢欢才相信自己脸上真的被划开了一刀。然后第二刀,并且没有停止。谢欢不知道自己能叫出那样凄厉的声音,好像垂死。梁徵眼看着囚室中的人吹灭了灯光,似是想混淆他的视线。但那人与上面的强盗们打扮不同,梁徵尚未完全辨别眼前的情况便失了视力,不敢贸然动杀念,持剑的手却不停顿,倒转手腕以剑柄重重撞倒那人,再一脚踏上,探手入怀摸了折子,立刻重新点着了火。这间囚室不大,扑面的浓重血锈味让人作呕,地面的水迹里混合着干涸的血液与其他不明的污物。正对的墙上离地不高地吊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体,四肢被锁链拉开,满脸纵横的伤口难辨容貌,从新鲜血液还顺着他下巴往下滴的情况来看,刚刚他还在被折磨。当然,从他褴褛衣衫后露出的皮肤,尤其下半身几乎不着寸缕就能看出,这是一个男子。这里也并没有那位受苦的少女。梁徵踏着那个衣冠整齐书生的脚上用了点力,之前你们带着那位姑娘呢?姑娘?徐仲酉显然吓坏了,却露出迷茫的表情,片刻后突然扭曲成一张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好笑几乎疯狂的脸,你就是那个杀了胡小七的人?你不是谢铭的人?梁徵没想理他的问题,之前胡小七带着那位姑娘,在哪儿?他就在那里!徐仲酉躺在地上伸长手指,认不出来吗哈,还不是你们哈哈不是,你不是他们的人你不知道你在救谁他指着那具不成人形的躯体。梁徵没有听地上挣扎的书生在嚎叫什么,对他指的方向略略皱眉。再一次判断,确实是男子。他没有再思考和耽搁,果断地宝剑出鞘点出,锁链应声碎裂,在重伤的男子跌倒在地前,他弯臂接住了他。拂开脸上乱发,极为依稀可辨的果然是那个艳妆少女的轮廓。对自己先前的判断失准大为吃惊,梁徵轻轻抽了一口气,也记得探他脉象,赶紧确认他是否还活着。你知不知道你在救什么人?徐仲酉嘶声喊叫,你会后悔的!梁徵确实有点想问自己救的什么人,也好弄清事情原委,但怀中少年生死未卜,所受的折磨显然违背他平日所能想象,此人还这么不减气焰地嚎叫让他怒上心头,忍住了想要询问的开口。但这个人没有武功,梁徵不想恃武伤人,随他去就好了。解下外袍裹住少年的身体往肩上扛起,梁徵足尖点地,飞身掠出了囚室,穿过仍然一团大乱的营寨直往外逃去。不太困难地甩开了强盗们的追赶,但已夜深,梁徵考虑在荒野中寻觅一个能够容身的休息地点。梁徵在细小的河流边燃起了小堆的篝火,试着将少年安稳地放下。沿河流行走不易迷失路途,梁徵大致还记得自己此前在这附近曾经走过的方向,独自回到官道上应该不难。但带着身负重伤的普通人是另外一回事。既然已经确认少年就是之前的少女,再想一会儿就能明白过来,可能是劫了大户人家的公子,为了避人耳目,或者为了将其羞辱,才将其扮作女子,总之都是不怀好意。想来那些强盗历日里恃强凌弱已成习惯,方才就该多下些狠手。梁徵就检查过少年的伤势,就他的认识而言,那群匪寇固然是没让少年好过,但他身上倒并没有致命伤,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那些虐待他的人确实都小心避开了要害,没有特别要致他于死地的意思。谁知道他们留着他是想做什么。一个备受欺凌的手无寸铁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还好遇到我。梁徵尚有余怒地想。至于救的人是男是女本身,并不紧要。少年的气息很微弱。这里的气候不利于他快速痊愈,裹着风沙的寒风会吹透他的皮肤让他的骨髓都凝成冰霜,他看上去在醒过来之前,就会已经死去了。梁徵把掌心贴着他的后背,缓缓送入一些内力,维持他身体的温暖。但少年的身体渐渐发烫,他冷极了,可是又陷入高热。梁徵想喂他一些清水,而少年即使失去意识,却还怎么都不肯张口。只有让他靠着自己半躺,尽量轻松的姿势,让他呼吸不那么吃力。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梁徵感到束手无策。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幸而,这里离氓山药谷应该不远。第3章人千里(三)氓山药谷,武林中曾经最鼎鼎大名的神医容长裔洗手退出江湖后的隐居之所。只有很少人知道它的确切所在,更少人知道神医其实早已过世,如今氓山药谷的主人是他留下的一双儿女容蓉与容松,梁徵与他们已是旧识。驱马驰入药谷的瞬间,暖风扑面而来。一入谷道路便已消失于葱翠树林,梁徵下马牵缰,扛了依旧人事不省的少年,凭借记忆中的大致方向步行摸索了近两个时辰,眼前才豁然开朗,显出屋舍田园来。一道阴影从背后移近,几乎将他整个身体都罩住。梁四哥。冷不丁地,梁徵耳边响起声音。容兄弟。梁徵回头,别来无恙。神医之子容松有异常魁梧健壮的身材,样貌凶恶如庙里金刚泥像,但声音很温和,有病人来?一眼看到梁徵肩上的少年,他不打算客套,弯下腰查看。只面对到少年血rou模糊的脸,就惊得倒吸一口气,连忙去探他脉,只怕是已经死了。片刻后,容松舒了口气,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糟,我们进去吧。神医的房间比外面要更加温暖舒适,容松帮助梁徵把少年安置在榻上,重新探了脉象,又细细检查了他全身的伤势。如何?梁徵问。不太好,这样的伤如果是梁四哥,应该不算什么,但是这个人没梁四哥的底子,我觉得说不定随随便便就能被要了命。容松简单地说,又很好奇,他是什么人?不知道。路上看到有伙强盗带着他,看不过去,就把他救回来。梁徵老实答道。四哥人真好。容松真心实意地说。能治好他吗?梁徵这句话一问出口,容松脸色顿时如孩童闹别扭一般板了起来,你看不起我们。他外貌凶狠,若非梁徵与他相熟,这表情叫人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