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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难得的现出了几分疲倦的神色:“三哥倒是好,永远都不会再改变。”想想这几年的人事变迁和封宸的转变,大胡子也有些唏嘘,不知道作何言语。封宸本不是一个喜欢追忆往昔,怀古伤今的人,只是今晚月色朦胧,江风微寒,窗外一片无际的黑暗,舟内一盏烛光影影绰绰,此情此景,难免不让人心生感慨。但往事已成追忆,眼前的一切也已成定局,再如何感伤也没有意义。他收拾心情,笑着说道:“三哥的性子说一不二,赏罚分明,治军也极严,哪位将士若说自己是他手下的人,别人怕是不会羡慕,只会同情吧。”“哈哈哈。”大胡子也笑了起来:“是啊,三将军自己清心寡欲就罢了,还不许营里有军妓,不许手下的士兵私拿战利品,只要发现有人违纪,就一定会按军法处置,绝不会法外开恩。打战的时候又逼着所有人跟他一起拼命,还曾试过不眠不休的逐敌数千里。老兵们也就算了,那些新兵只要一听到自己被分到了他的军队里,都得马上抱着身旁的人哭上几圈。”“哈哈哈。何止是对手下的士兵,他对我们这些兄弟也从不讲情面。我记得我刚学骑马的时候,有一次先生让我们猎十只兔子回去。我和三哥一路,后来马跑得太快,我又拉不住它,就从马上摔了下来,虽然伤得不重,但撞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子,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这种情况下做兄长的都应该冲上去又抱又哄,然后叫人来小心地处理伤口吧,结果我三哥那个混蛋,非但不许别人把我送回去,还自己扯着我的胳膊清理伤口。你知道他动作粗鲁,又没耐心,我当时差点让他给折腾死。这都算了,结果处理完伤口,他还逼着我去狩猎,我不肯,他就跟我说什么君子之行信为先,若因这小小的伤痛就失信于他人,以后也不配再被称为男人。可是......”封宸做出一个又悲愤又不甘的表情,说到“和先生立下约定的只有他吧?我只说会去狩猎,又没说一定会把那十只兔子给他带回去,我怎么就失信于人了?!”“哈哈哈。”大胡子笑得开怀:“原来三将军从小就是这种性子啊!”封宸半真办假地怒视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改天让你也受受这种罪。”大胡子大笑出声,举杯说道:“能跟随三将军左右,就算受罪也是一种福气啊!”封宸笑骂:“怎么,当着我的面说这种话,莫不是想弃我而去,投奔我三哥不成?!”“岂敢,岂敢。”大胡子将酒杯斟满,笑着和封宸碰杯。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犹白燕站在门外,探头进来,像只发现了未知领域的小动物一样,想往里走却又有所顾忌。封宸和大胡子都停下了动作,看着他。“有事吗?”封宸问到。犹白燕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说:“我有些事想问你。”封宸手撑着下巴,指节轻轻地在嘴唇上刮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大胡子放下酒杯,有些遗憾地说道:“看来今天这酒只能喝到这了。”封宸对着他笑了笑:“来日方长。”大胡子抱着喝下最后一口酒,翩然离去。犹白燕坐到封宸对面,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他,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封宸晃了晃酒杯,漫不经心地问:“要喝酒吗?”犹白燕看了他一眼,默默摇头。封宸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抓着酒坛,自斟自饮起来。这酒是曲米春,色清透明,酒香柔和醇甜且悠长,微苦但纯正,丝毫没有夹杂其它气味,入口后甜中带苦,干净清爽,还有些许刺激的感觉。犹白燕显然不常喝酒,如此醉人的酒香在他看来却刺鼻难闻,唯恐避之不及,他在桌前坐了不过片刻,就难耐地舞起袖子,驱散在鼻尖前萦绕不去的酒味。封宸像是故意与他做对般,将手中斟满了酒的杯子举起,在他脸前晃了晃,慢悠悠地说“如此好酒,真是纔倾一盏即醺人啊。”犹白燕用袖子捂住口鼻,恶狠狠地瞪着他不说话。封宸今日似乎格外的有耐性,犹白燕不开口,他也不说话,一个人自斟自饮,一派自得其乐之姿。最后还是犹白燕憋不住,问道:“你和师兄到底是什么关系?”封宸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师兄怎么说的。”“他什么也没说。”“是吗?”封宸轻笑了一下,带着几分醉意,懒懒地说:“既然他不说,那我也不说。”犹白燕皱起了眉,斜眼看着他,显然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意。想了一会儿,他继续说:“我们交换好了,我每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之后,就可以问我一个问题。”封宸抬起头来,颇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好。”“你不许骗我。”“当然。”犹白燕道:“你和师兄是什么关系?”封宸想了一会儿:“他若是女子,我们应该已经成婚了。”犹白燕明显被这个答案吓了一跳,原本就大的眼睛顿时瞪得像铜铃一样。他很是惊骇地张着嘴看了封宸半响,还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封宸看了他一会儿,笑着摇了摇头,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说“何必如此惊讶,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吗。”犹白燕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又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说:“比我想的......要夸张......”封宸被他的表情逗得笑了出来。犹白燕剜了他一眼,不满地撇撇嘴说:“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你们当时和我一起离开燕寒山的吗?”“是一起离开的。你们什么时候开始......额......在一起的......”“应该是七年前。”犹白燕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剧烈地咳了一阵,撑着桌子用见鬼的表情盯着封宸。☆、第40章封宸伏在桌上,转着手里的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我没骗你,虽然我自己也不太确定,但应该是这样没错。你们是什么时候回离国的?”犹白燕还是不太敢相信,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不甘心地瘪着嘴说:“离开燕寒山一年后。”说完后,他又瞪着眼睛把封宸扫视了一边,脸色十分难看地说“师兄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疯子?”封宸笑的怡然自得:“那你得问他自己。我为什么会失去记忆?”犹白燕的动作有一丝停顿,然后很是纠结地绞了绞手指,似乎不太想将真想说出来,但以他的性子又做不出耍赖的事。封宸微笑着,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