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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又是一阵谢过公爷,谢过侯爷的,只有李宣一人恨不得捏碎了酒杯。 话语间,小厮们带着酒过来了,忙给各个桌案摆上。 李寅手持酒杯朝着对面桌案遥遥一敬,不管对面是什么脸色,微仰着头饮下。 散了宴,已经戌时末刻了,李寅陪着国公爷和夫人往正院走去。 “阿寅,这么晚了,就留在府里吧。”安喜县主疼爱的看着而他,温声道。 李寅稍顿,见她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殷切,才开口:“好。” 安喜县主喜上眉梢:“你的院子,母亲日日命人打扫,你去了就能睡。” 送安喜县主回了寝室,燕国公带着李寅到了书房。 “你今儿又跟阿宣对上了?”燕国公瞪了李寅一眼。 李寅像是没看到一般:“看着他满心算计,一副得志的样子看得心烦。” “什么他他他的,那是你二兄。”燕国公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寅凤目中的戾气太过蜇人,厉声道:“我只有一个兄长。” 燕国公话被捏在喉咙中,面露痛色,半响哀叹一声。 李寅同母兄长,燕国公嫡长子李宪,一出生便被册封为燕国公世子,谦谦君子,能文善武,府中无人不称赞。 五年前,松洲之战,燕国公和李寅先行班师回朝,留下李宪殿后清理战场,押送俘虏,结果却受到了余兵的伏击,李宪顺利铲除余兵,自己却战死沙场。 燕国公有四子,长子三子为正室嫡出,次子幼子为庶出。李宪逝世,原是李寅被册为世子,但他在这之前就被封为了郡候,这就导致燕国公世子之位空悬。 李宣惦记这个位置也是正常。 可燕国公这几年并没有再册封世子的意图,对李宣的态度也如同以前一般,只偶尔让他协理府中宴会等事务。 李氏族人猜测,燕国公是想把世子之位传给李寅之子,也都一直在观望中,这就导致了宴会中的那一幕。 李寅看着燕国公黑发中零星冒出的白发,闭上眼睛,缓了缓,开口:“这么晚了,您该歇息了,还当自己才三十岁?” 燕国公被他一打岔,心中痛意消散,拿起书案上的邸报砸向他:“滚出去。” 李寅伸手接住邸报,丢给在门外守着的小厮,大摇大摆的走了。 —— 李宣站在大门前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揉了揉已经笑僵了脸,往回走,路过花园就听见几个从宴会厅抬着箱子的小厮在说着话。 “二郎终究还是比不上郎君。” “谁说不是呢!” “要是郎君有了儿子,哪里还轮得到他惦记。” 几声嗤笑,又有人接话:“你看他散了宴会就急匆匆的跑到大门口送客,这哪是位郎君做的事情,大管事也没有这么殷勤的。” “他还得靠那些族人帮他美言呢,怎么不积极……” …… 李宣的小厮苍白着脸看着他,李宣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怕什么,我又不生气,最多他明早就回去了,到时候这府里谁说了算还不一定。” 不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旁人听。 松院是李寅在燕国公府的院子,进了院门,就看见院子里只有成片成片空地,和三四个兰锜,除了院墙有一圈松竹,并没有其他用来装饰院子的花草树木。 廊下灯笼晕黄,李寅恍惚间还可以看到,他的兄长带着他在空地上打闹的场景,俊美的郎君朝他招招手:“阿寅今儿你打不过我,可要罚你抄书五十遍。” 李寅轻轻扯了扯嘴角,大步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只想考个证 1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是夜,李寅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不过才短短几日,便习惯了耳侧另一人浅浅的呼吸声。 也贪恋起了能安然酣睡的滋味。 李寅自嘲一笑。 帐幔微动,一颗小脑袋钻了出来,微微上翘的眼尾挂了一颗泪珠,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尾坠着的泪珠顺着面颊滑落,妙提揉揉熬得通红的眼睛,委屈地瘪瘪嘴,她睡不着。 妙提慢慢地往外面挪动,小心翼翼地下了榻,摸着黑将榻旁的小几上的烛台点亮。 寝室内立刻晕出一抹淡淡的光亮。 “尼师?”知语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小声询问。 妙提回道:“贫尼没事儿,就是起来喝口水。” “若有什么事儿,尼师叫婢子一声便可。”知语放下心。 “恩恩。” 妙提坐下月牙凳上,眼皮耷拉着,捧着茶盅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心里困惑,怎么就睡不着了呢?明明她很困了。 知语打开一丝门缝,对着里面又说道:“尼师过会儿睡觉的时候,记得盖好被子,外面又下雪了。” 妙提放下茶盅,软声应道:“好。” 下雪了,他应该不可能回来了吧! 妙提不知怎么有些是失落。 妙提没有熄灭蜡烛就爬上了榻,将帐幔挂起,昏昏沉沉地盯着烛台,火苗晃动,妙提眼睛渐渐阖紧。 府里巡夜的仆人刚刚打过三更,大门便被敲响。 阍者正打着瞌睡,被吵醒,心里抱怨着打开门:“谁啊?” 来人并未出声,只冷着脸看着他,阍者立刻清醒:“郎……郎主!” 阍者扫过李寅大氅肩头的落雪,忙开口:“奴婢这就请人过来抬轿辇。” “不必了。”李寅带着侍卫径直往内院去了。 阍者目送李寅,直至他的背影看不见之后,才转身苦着脸把大门关上,打起万般精神守着门。 “郎主。”知语行过礼,有些意外,不曾想到郎主这么晚了还会回来。 李寅将落了雪的大氅解开递给她问道:“她睡多久了?” “禀郎主,尼师应该刚睡不久。” 李寅挑眉:“这么晚?” “尼师方才起身喝水了。”知语躬身答道。 李寅颔首推开门,进了屋,透过屏风还可以看到内室有一抹光亮。 放缓脚步,绕进去,美人入睡图映入眼帘。 冷硬的寝室内,偏一隅格外柔软。 原先鸭蛋青的帐幔被换成了杏色的,被褥也是女子常用的湘妃色,与一旁真青色的锦被形容鲜明的对比。 李寅换了寝衣,站在熏炉旁将身上的冷气烘走才往床榻旁走去。 帐幔高束,锦被紧裹,妙提精致的小脸显露在外面。 李寅穿着玄色缎面的寝衣,盘腿坐在他的软塌上,眸子幽幽的紧盯着她,心里打着的结突然顺开。 妙提小脸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