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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师的身体可急不得,娘胎里落下的毛病,这些年又没好好治疗,现在只能一点点地温补着,慢慢调理。”李伯想起妙提,觉得还是有地方用得着自己的,重新燃起自信。 李寅凤目紧紧盯着他:“尽你最大的能力治好她,府里药库的药材随意取用。” 李伯也跟着认真起来:“唯!” 李寅看了眼书房里的刻漏,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他:“卯时末刻再过来给她请脉。” 李伯没有多想,以为妙提到了那个时候会来邀月楼。 出了书房门,李寅看了眼隔壁紧闭的屋门,下意识的放轻脚步,下了楼才自嘲的轻笑的一声。 李伯问道:“尼师药都有服用的吧!” 妙提乖乖地点头:“都有的,每日都按时服用的。” 李伯欣慰地点点头:“嗯,不错,这次重新再给尼开道方子,也要按时服用。”那小子不好好用药都能好,小尼师这么听话,身体也肯定会越来越好。 “好,谢谢您。”妙提抿着唇,感激的笑了笑。 知语让一个小侍女跟着李伯后面去拿药,自己陪着妙提去了佛堂。 路上,妙提问知语:“这几日怎么没有看见知言施主呢?” “后日就是小雪了,她这些天忙着呢!”到了小雪,厨房就要开始腌制腊rou了,知言管着厨房,这几日忙着准备,都没有过来找妙提说话。 妙提说话间,白气缭绕:“都到小雪啦,难怪这几日好像都冷了些。” “是啊!怕是过几天又要开始下雪了。”知语附和道。 妙提光头露在外面,知语皱起眉头这才想起,她竟然忘了给尼师准备僧帽。 妙提感觉到知语的目光停在自己的脑袋上,不好意思伸手摸了摸,小声问她:“怎么了。” “冷不冷啊!”知语看她光头都冻红了,心疼极了。 妙提摇摇头:“不冷的。” “少个僧帽,您怎么也不告诉婢子。”知语绕到她左侧,可以稍微帮她挡点冷风。 妙提柔柔地笑了笑,她在慈恩寺的时候冬日里不常出门,也不需要僧帽御寒,这会儿自然也没有想起来:“贫尼也不记得了,这点儿路,没关系的。” 知语却想着等晚上回来,给她做几顶僧帽,再在里面缝上狐皮,这样才暖和。 妙提笑着说:“贫尼还以为头上开始长头发了呢!” 知语细细地看了看:“这倒没有。” 妙提轻舒一口气:“那就好,按照规矩,得要半个月剃一次头,算起来,贫尼都好长时间没有剃头了,刚才还有些担心。” 知语想应该是她四岁就进了寺庙剃了头,而这么频繁的剃头,还剃得这么干净,怕是发根受损,所以头发才长得慢。 知语说道:“下次到了时间,您就跟婢子说,婢子帮您剃。” “好。”妙提点点头。 下午,那些婆子果然又来到佛堂,知语面带笑容由着她们在这儿听佛经。到了次日按照明叔说的法子,将她们的上工时间调整了一番。 那些婆子上完了白工又接着上晚工,果真都困得都没有时间来小佛堂了,只顾着调整作息,哪里还愿意过来打扰妙提。 到了小雪这日,没有了那些婆子的打扰,妙提早早的就回了邀月楼。 明叔对妙提道:“今儿,尼师用完晚膳早些休息,不必等郎主了。” 妙提疑惑的看他。 “今儿小雪,郎主从大理寺直接回国公府用膳。”按照规矩,这种日子,李寅都需要回去参加家宴。 妙提这才记起知语同她说过李施主父母是住在国公府的,乖顺的点点头:“好。” 过了会儿,侍女们将桌案布好,妙提看着满满一桌案的各种做法的素菜,朝着明叔说道:“这太多了,贫尼吃不完的。” 这还是李寅今早出门前吩咐的,明叔笑着说:“今日过节,应应景。您喜欢就多用些,吃不下也没有关系。” 妙提作揖谢过。 与燕候府富丽相比,国公府更多了一份古朴典雅,这是承袭百年的家族特有的风韵。 李寅从大门进入,肩舆早已备好,所行之处,仆妇皆两侧避让。 “郎君到!” 能得门侍一声郎君的,只有李氏主家嫡子李寅一人而已。 原本嘈杂热闹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第16章 正厅内灯火通明,众人恭默守静候着李寅,只听到侧厅轻灵缥缈的乐曲声。 李氏郎君锦衣玉带,形容冷峻,缓缓入内,深邃的眉眼隐隐透着漠然,顺着刀锋般的侧脸轮廓可以看到他微抿着的薄唇,不威自怒。 待李寅在首座左侧第一张桌案后坐定,微微颔首后,众人才安心坐下。 因着李寅的到来,方才热闹喧哗的景象只是昙花一现,席中宾客们屏息凝神,小意观察着李寅,不敢开口,深怕惹怒了这位主儿。 李寅自在的端起案上的酒杯,手腕晃动,杯中的清酒晕出波浪。 “三弟你可要好好尝尝这酒,此乃富平的石冻春,还是下午为兄命人从库里搬出来的。”李寅对面席上的郎君突然开口。 李寅乃燕国公第三子,而他对面的郎君排行第二,名为李宣。 李寅闻言看了眼手中的酒杯,轻笑一声,随后搁到案上:“飒风,开库,差人将烧春抬过来,本候好那一口。” 身后的飒风应声领命出了宴会厅。 李宣笑容滞在面上,腰间挂着的调动库房的府牌像是在打他脸一般,格外灼人,李宣狼狈的低头,将面前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厅内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就这样安静了一盏茶的时辰,外面的门侍的声音再次响起:“国公爷,夫人到。” 宾客们这才像是活过来一般,掩饰不住脸上的轻松,起身迎接。 李寅站着,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嗤笑一声。 燕国公一身紫色锦袍,年过五十身姿依旧挺拔,步伐间威仪显露,国公夫人安喜县主落他半步,雍容华贵,仪态万方,风韵依旧。 燕国公看见李寅,立在一侧,嘴里嘟哝了一声“浑小子”,但和李寅有着七分相像的凤目明显起了笑意。 “坐吧,此乃家宴,不必拘束。”燕国公朗声道。 众人齐声谢过。 燕国公看着众人只是相互交谈着,有些不高兴问道:“怎么不吃酒?” “三兄说要给我们喝好酒,我们还在等着呢。” 这是府中四郎李宇的声音,李宇年仅十二,还是个少年郎。 燕国公一听,往李寅看去:“阿寅又惦记着我什么好酒了?” “哪里敢动父亲的那些好酒,不过是剑南的烧春而已。”李寅挑眉回他。 燕国公轻哼一声:“今儿高兴,敞开了库给你们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