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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心忡忡地跟上去,“我的小爷,您可慢着点……” 好一个羞涩的小郎君,店里的客人低低哄笑。 看那位小公子也不差钱,既然有人替她买了单,她干脆大大方方坐到邻窗的木桌上吃羹。 掌柜的还免费送了她一壶上好的松针茶及两块精致玲珑的团圆饼。 长得好果然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窗子半敞,有淡淡的草药香飘进来,碟子里精致的糕点甜香随即冲淡了不少。 秋暮从窗口望见对面有家草药铺子,名字起得雅致,叫青庐药堂,不知为何大门紧阖。 掌柜见她凝神药铺许久,热情地过来解说,“倘若姑娘闻到草药香莫介怀,那家铺子的老掌柜是个大好人,一年前曾救过我家娘子的性命。” 秋暮心觉,这掌柜不错,一般的美食铺子最怕的就是隔壁或对街正好开着个药铺。 草药味毕竟不大好闻,能将食物原本的香气冲淡不少,只怕会影响生意。这家掌柜不但一点不介意,还将对面药铺的人夸一遍,可见是个心善之人。 “救过你家娘子?”秋暮随口一问。 见掌柜的眉宇间蓦地生出一丝沉重,像是想到什么痛苦的回忆,秋暮也没继续追问,淡淡一笑后埋头吃羹。 掌柜微微叹息一声后,去了柜台忙活,一名生得清秀的店伙计也想跟貌若天仙的jiejie说句话,趁机递茶上来低声对秋暮说:“我们秦掌柜怪可怜的,打着灯笼找不见的大善人,对我们下人一向和善,这么好的人竟然丢了儿子,秦夫人痛失爱子,精神一直不大好。” 秋暮低声问:“儿子怎么丢的?” “眼瞅着还在街上玩闹,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见了,哎,已经一年了,还是在仲秋节那日没的,十分机灵讨喜的孩子,哎……”小伙计得了机会和美人说了几句不成想竟把自己说的伤感了,便摇头离开干活去了 。 仲秋佳节,正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竟丢了儿子,确实可怜。 又想到街口拐角处枣枝上的枣子已红得诱人,可以落竿了,按人间历讲,再过几日便是仲秋佳节,当地人又称拜月节。 不知此行任务能否顺利,又能不能赶上拜月节,甜香的团圆饼配上亮了一街的灯笼,街上满是逛花灯赏月的百姓,想想气氛都不会差。 秋暮吃完了薄荷莲心羹又将打包的糕点拆开来吃了一顿饱,方要起身离开,店铺二楼楼梯口走下个披头散发白衣白鞋的妇人。 那妇人精神恍惚,眼下挂着浓重的黑气,枯瘦如柴,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幽灵一般。 秦掌柜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去,“夫人你不好生休息怎的下来了?” 那妇人恍若未闻,目光空洞,虚着声音说:“我听见阿宝唤我娘亲,我要去找他。” “夫人你癔症又发作了,哪里有阿宝。”掌柜一脸无奈,欲趁势拽她上楼。 “嘘!”妇人抬起枯白的一只手拽了拽自己的耳朵,另一只手拽了把相公,“难道你听不见么?阿宝再唤我,你听—咣咣咣……咣咣咣……打更声又响了……他再喊我娘亲,他在临安城里,他再喊救命,他再喊我去救他……” 屋内的客人听到“临安城”三字,脸色都变了变,纷纷离开店铺,有的甚至连点心都来不及拿,急惶惶跑出去。 眨眼间,锦萃轩里只剩秋暮一个客人及两个店伙计。 秦掌柜皱着眉头一脸晦暗,他拽住一直往下走的夫人,压低声音道:“娘子莫要再说了,再说恐怕生出事端。” 那妇人突然一改先前的羸弱,转身冲掌柜大吼起来,“阿宝就在临安城,我听见她再唤我娘亲,他再喊救命,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掌柜捂住对方的嘴,红着眼圈说:“莫要提‘临安’两字,若被官家的人听去免不了罚笔银子,那城距此二十余里,你怎么能听得见呢,再说那是座空城,里面没有人的,娘子咱们快回屋休息,我这就给你拿你最爱吃的青梅糕。” 那妇人哪里肯听,弱小的身子竟生出一股蛮力一把推倒身材敦实的秦掌柜,突自小跑着下了楼梯,路过秋暮时,突然停住,目光涣散瞅了她一眼,下一刻,咧出个诡笑,一大滩黄臭的涎水从嘴角溢出,直滴淌到地上。 妇人冲到街上,疯疯癫癫横冲直闯左右张望,最终眼神瞄在街角边正吃糖葫芦的一个孩童身上,她飞身扑上去,一把掐住孩童的喉咙。 孩童吓得丢了糖葫芦哇哇大叫,秋暮赶忙冲出去,那孩子已被她掐得翻了白眼,正是之前送她粽子糖的小胖墩。 街上行人自发去拽突然发疯的妇人,怪的是三四个男子竟不能撼动妇人分毫。 眼看着小胖墩闭了气,秋暮再不能坐视不理。 方才店里,那妇人只冲她瞥一眼,她瞬间感应到对方眸底满满的魔气。 显然是被魔物附身。 秋暮一飞冲天,再狠狠一掌劈向妇人的天灵盖。 那妇人嘴里发出类似犬吠的一声嚎叫,终于松开手,一转身露出一对尖锐獠牙,口水啪嗒啪嗒往地上落着,一双眼珠骨碌碌掉下来滚到街上,黑洞洞的眼框里蓦地燃起两重火苗。 街上之人乱成一团,众人纷纷惊叫着跑开。 秋暮趁机将昏过去的小胖墩抱给唯一还站在街上的秦掌柜。 “先带着孩子走,你夫人被邪魔附身,这里交给我。” 秦掌柜面色惨白,踉踉跄跄抱着昏睡的孩子扑进铺子里。 好好的娘子倏然变成这副德行,怕是谁也经不起这种打击,秋暮担心对方过分心忧,又解释了一句,“放心,那眼珠子,不是你夫人的,是那魔物的。” 秋暮说话间,对面的妇人已变了身。 一头长发散开,从头顶一分为二,一半漆黑,一半枯白,迎风飞舞,煞是诡异,紧接着咔咔扭了几下脖子,野兽般跪爬在街上,围着秋暮转了几圈,喉咙间挤出的声音晦涩嘶哑,“干你何事?” 秋暮站在原地,神态悠然,“本来我也不想管闲事,可方才我吃了那孩子送的糖又喝了秦掌柜的茶,若不帮个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妇人垂头于秋暮的鞋尖上闻了闻,“好香的rou,多管闲事的下场就是被我撕碎抓烂吃进肚里。”言罢蓦地跳起来,铁钩似得指甲直抓向秋暮的脖子。 秋暮险险躲过,原本以为是个小魔物,一手能捻成灰,不成想这魔物速度如此敏捷,且爪钩上裹着强大的魔气。 绝非一般的魔物。看她变身后的模样形态有些熟悉,似乎在当铺里的某本古书上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 她飞上邻铺房檐,魔物连扑带撞冲过去,一人一魔天上地下的斗了两场,秋暮竟渐渐占了下风,又堪堪躲过对方的攻击后她深深忧虑。 这一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