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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拉开对方,“叫什么,没见过死人啊。” “没没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 秋暮在暗室角落查看横躺一地的尸体,有新死不久的,有尸身半腐的,有呈骷髅状的还有骨架发黑肢体散架者。 阿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抱怨,“大饱眼福了,什么年份的尸体都有,我只是简单的来买个媳妇儿啊,为什么会跟着你遭遇这些……” 秋暮无视对方鬼哭狼嚎,仔细辨看尸身的服饰发饰及随身兵器。 她踢阿迟一脚,示意他别在嚎丧了,“你之前说过,来汶南镇的道士法师捉妖师全都杳无音信下落不明是不是。” 阿迟委屈地揉揉被踢疼的脚腕再点点头,鼓起勇气往眼前的尸堆上瞄几眼,登时惊呆住。 道服,浮尘,僧袍,佛珠,甚至照妖镜,亡灵鞭,镇魂幡……这些显然是捉妖师父们的随身法器。 法师们果然都不在了,悄无声息地死在半山宅中暗无天日的地下暗室。 秋暮手指于面前一扫,借着冲天的怨气捕捉到一些关于死者生前的画面。 乌压压的道士法师被困于此,手中的火把忽明忽灭,众人惊恐地环望密不通风的地下暗室,地上横着几具残尸。唯一的石门散着森然阴气,稍微靠近便肝胆俱裂吐血不止,众人拼尽了全力亦寻不见其他出口,满眼绝望,黑暗处蓦地浮现一缕缕黑色烟雾,绕着满室游荡,顷刻间烟雾化作一只只通体油光黑亮的猫,碧绿的眸子散发来自地狱深处般的寒厉,一声尖锐猫叫,黑猫们亮着利牙尖爪蜂拥而上,rou皮开裂,血rou翻飞的场景时断时续,凄惨的叫喊声回荡在地下暗室的每一处角落…… “猫妖作祟?怪不得此处寻不到怨气,原来怨气亡灵都被封印在此处。”秋暮将手垂下,喃喃着。 阿迟蹲墙角抹泪花,“你又看到什么了,千万别跟我说我不禁吓,怪不得你之前说此宅有问题,好像住满了人,可是又好像探不到任何气息,那个老怪物骗咱们进来,此处无门无窗还能出得去么?” 秋暮自信道:“我能进来就能出去。” 阿迟眨眼,“那我呢?” “不知道。” “……” 暗室面积不小,秋暮走向最右边一处冰石垒砌的高台,高台上摆着一张最为招阴的千年槐木桌,桌上落有七星灯台。 烛火微弱,渺渺跳动。 火苗直射的方位是一个太极涪陵阵阵图,幽幽散着灵光。 秋暮晓得,此阵及其古老,数千年前战乱时代于巫蜀国内尤其盛行,此阵繁复深奥难通,懂者甚少,再后来渐渐湮没于历史长河中,她也只在幽冥当铺的古籍中了解一二。 不料却在如此荒僻的地下暗室里见到,实乃孽缘。 因此阵难破,她没多少把握。 此时她蓦地又想起白首棺材铺里寡妇所言:一旦有人在棺材铺施法作乱,小镇长家的烛台会有反应…… 如此说来,这半山鬼宅乃小镇长的家宅,烛台便是这太极涪陵阵。 小镇长在追捕他们时喊过一句:追,一群废物赶紧给我追,若跑掉了老镇长会削了你们的脑袋。 除了斗篷老者,这宅子已无生人气息,既然有老虎变得小镇长为何不能有乔装打扮成老管家的老镇长呢? 小镇长都被人顶替了,老镇长很有可能也是假的。 一个能让老虎精惧怕的人恐怕不是普通人。 可惜她没能看见斗篷老者的真身,想来不是她道行太浅便是对方道行太深,处处压制于她。 她走上泛着缕缕寒气的冰石台阶,探查到七星烛台便是cao控石屋的法器,烛火灭,太极涪陵阵既破,石屋亦毁,这座无门无窗的石屋不过是高人用术法造的一种幻象。 而地上躺得这些颇具修为道行的人全部死在幻像中。 可她使尽办法,都无法令烛火熄灭,看似渺小微弱的火苗仿若超出生命般坚韧,最为棘手的是,一旦对着烛火施法,头顶的太极涪陵阵里便渗出缕缕黑烟,烟雾唤作一只无实体的巨型黑猫,阿迟捡了地上的宝剑砍上去,丝毫不损,可猫爪却如利刀,**成百只五爪钩向两人扑来,她拽着阿迟险险躲过,不敢再轻举妄动。 阿迟戒备地将秋暮拽到墙角,指着烛火上空的阵图,总结道:“我们只要不碰那烛火就没事,可不灭了烛火我们也出不去,饿死渴死无聊死估计我们俩要合葬到此处了。”他幽怨地瞥一眼秋暮,“我还有一个愿望,死前让我见一见你的样子吧,好让我死得瞑目。” 秋暮直接拒绝,“不,我就喜欢看人死不瞑目。” 言罢大步走开,手掌一挥,暗室石门大敞,困在里面的怨灵纷纷夺门而出。 阿迟见秋暮早已上了通往石屋的台阶,他左手握紧方才捡的宝剑右手挑起顺来的白灯笼追上去,“上去干啥,上去也白上,石屋无门无窗,难不成等着那斗篷怪老头接咱们出去?” 秋暮不语,他又叫嚷,“那老头就想把你困死在这,可怜我上赶着陪你来送死。” 秋暮忍无可忍,回头瞪他一眼,“再说一句废话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阿迟眸光一亮,这是想到出去的方法了?他果然跟对了人,他兴高采烈追上去跟秋暮并行,“就说一句话,你缺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徒弟么?” 秋暮一挥袖子,一块膏药皮便黏在对方的嘴上。 阿迟唔唔唔不满地抗议着。 又回到来时那个毫无装饰四面秃壁的小石屋。 秋暮望着众多怨灵也跟上来,四处冲撞着,欲寻缝隙钻出去。 秋暮倏地一把抓住阿迟的衣领,“你不是人,rou体凡胎早被这些怨灵残魂生吃了。” 猛地被揪住,阿迟手中的宝剑跟灯笼同时掉到地上,他呜呜着猛摇头,又狂指自己的脖子,秋暮松开对方,一把揭下他嘴上的膏药皮。 阿迟疼得几欲淌泪,捂嘴指控,“我胡子都掉了。” 秋暮:“……”她怎么没看见他有胡子。 见对方一点都不同情他,阿迟收回夸张的表情,从脖领间取下块黑玉坠子,“这个是我祖传辟邪宝物,一般的小邪啥的进不了身。” 秋暮见那块黑玉隐隐透着灵气,却非凡品,也便不再纠结阿迟的身份。 她从腰间的玲珑乾坤袋中吸出一柄短箫,于手中优雅一转顿于唇边,凄清的箫声若虚若幻,小小的石屋内竟呈现出流光溢彩的音符,音符四面散开,穿墙而去。 秋暮放掉短箫,松一口气,声调带了明显的愉悦,“果然,这石屋困不住声音。” 阿迟虽惊叹此门吹箫绝技,但还是不解,“那又怎样?难不成我们变成音符飞出去?” 心情好了就不太抗拒同人沟通,秋暮也不太嫌对方话唠,欣然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