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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人入睡了,阿丑抬着手,指尖摸着那人的脸,轻细滑动着。一时间竟心中绞痛,苦涩难言,他猛然清醒了脑子。纵然在这人身边呆了五年,纵然与他亲近至此,可他忽然觉着,原来这人他从不清楚,也离他有些远。天还蒙蒙,灰暗一片,身旁有人起身,阿丑睡意全无,可还是装作没醒。等那人梳洗过了,房里响起了一人的声音,那人话语小声,恭敬无比。“王爷!宫里传来消息,太子病弱,丑时已夭亡了。”“太子本该不存。”“马车已备好,王爷可要早些进宫?”阿丑听到这儿,睁了眼帘,听着屋里没人了,穿衣下床。太子生来不过两月,就只活了两月便夭折了?王爷不是还命穆总管寻医进宫么?正因那襁褓里的孩子有所好转了,皇帝便立他为太子,这太子才做了不到一月就没了命。太子夭折,那皇后呢?不知皇后是否安好?阿丑简单梳洗了,也没出屋,他身边跟着暗卫,去哪里都不方便。再看看那桌上的纸笔砚台,他若再写信,能送出去么?显然是不能的,这府里的人都不能信任了,上回的东西被王爷拦了,他就明白了。收回眼,阿丑沉默着,拨了拨灯芯,屋里更明亮了。那夜王爷让他烧了那些东西,他也动手烧了,就是无人之时心中难忍疼痛,如同被针刺了一般,尖锐的痛传到了骨里。阿丑又回想起王爷刚刚说的话,太子本不该存,太子若不存,皇帝若王,这天下只会是一人的。换做以前,阿丑定心里喜悦,他多想他的王爷做这江山的君主,掌控这大好山河。其余的人都不配,不配登上那高高的帝位,只有他的王爷才是这天下的主人。从琛王死时,阿丑就该明白,这江山这天下都是用杀戮和血腥换来的,若仁慈心善,哪里能主宰这会这天下?殷奕蘅不就是如此么?他能登上帝位,手段也残暴,为他所用者加官进爵,逆他者,不存于世。当日那刑场上不知砍了多少人,听人说那邢台被血洗净,血腥流淌到街角。洗了整整两日,那青石板才淡下了红,有人才敢步行。他的王爷若要为帝,也得如此么?踩着尸身血腥踏上那高位。阿丑不想了,不想他的王爷如此,以往只想他的王爷坐着天下的主人,可要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换,阿丑心中就不忍。昨夜已明白了,他跟随王爷多年,其实王爷到底是何种心思,他竟不知,只晓得王爷待他好。天色明亮了,阿丑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练武是必不可少的。一日下来,又是累极,也是他急功近利了些,想早日练好武艺,能到王爷身边,如此一来也不用王爷派人护他安慰了。今日王爷回来得尚早,宫里有大事,王爷回来得早,怎不令他诧异?阿丑到书房时正听着里头冷声言语,还有穆总管的低声急切,阿丑没敢进去,转眼看了邢风,邢风面上冷寒,冰冷无情。阿丑早已习惯了,也没在意,邢风就是如此,即便面对王爷也是这般,面上没什么神情,只恭敬着。阿丑在外头有一会儿了,远远看到丫鬟端着茶水来了,阿丑走近,轻言几句就将茶水接到手里。端着茶水就容易进屋了,阿丑低着头将茶水送到王爷面前,王爷也没迟疑,接了过去。阿丑退到一边,见穆总管跪了地上,心头一惊,眼就收回了。阿丑从没见王爷对穆总管发怒,也没见了穆总管这么规矩跪在王爷前面,头也不敢抬。“若探查不到究竟,你也不用回来了。”阿丑只见王爷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冷声言道。穆总管连声应答,最后王爷命他退出去,再抬了茶水在手里,细细品着清茶。王爷不问话,阿丑也静着,眼不知该放何处,心里有话也不敢言说。时辰过得也快,就在阿丑站得腿麻之时,王爷朝他走来了。阿丑抬眼一看是王爷,想要动腿,腿上一麻,差些就站不稳身子了,还是王爷扶住了他。“不与本王闹了?”殷子湮低声笑着,紧环了阿丑的腰身,在阿丑耳边话语。这几日阿丑也没跟王爷闹什么,就是话语少了,也没来书房,夜里也无话可说。就是两人行鱼水之欢时,阿丑也是能忍就忍,实在忍不住了才轻哼两声。“本王甚忙,顾及不到你,你莫出府,好生呆着,本王才能护着你。”殷子湮话落,拉着阿丑坐下,将桌上的手炉放到阿丑怀里。阿丑抱着手炉,双手确实暖和了,指头没那么冰凉,心中稍稍有了些暖意。“如今就连楚煜非也倒戈了皇上那边,朝中局势甚乱,本王若不注意着你,哪日你没了命本王都不知。”阿丑晓得王爷护着他,若非王爷一直护着他,恨他之人早就动手了。也许那些人已经动手了,只是他被王爷护着,并不晓知罢了!“阿丑明白,定不会离开王府半步。”阿丑才落话,唇上就压来温软,那湿滑的舌尖探了进来,勾着他的舌头纠缠了一处。等阿丑平顺了气息,见着王爷柔情的眸子,心下一软,再没早晨那些想法了。王爷要做何他亦然跟随,就算要他的性命,他也甘愿。那日王爷带他进宫,他已说过此话,今早听得王爷与穆总管的话,心中还是软了,又想起殷奕蘅是如何登上帝位的,一时不能苟同。现在又想起那日的话,内心挣扎了,可王爷那柔情的眸子太美了,阿丑还是沉下了心,心中早有定义。不论王爷要做何,他必跟随,就算要他的性命他也甘愿。“那日本王气急才让你烧了那些东西,你若同他交好,莫瞒着本王就行,本王知你不在意他。”殷子湮扬手摸着阿丑的面容,指腹细细摩挲那紫红的胎记,唇边泛着温柔的笑。阿丑想起烧掉的东西,心头就是一阵不舍,可王爷已如此说了,便是也没气恼了,他也不该气恼什么了。“那衣裳是没了,你若要写书信给他,本王也允你。”阿丑看着温情的王爷,心头的话就说出来了,“我与他本没什么,幼时他待我好,后来相见了,也只是有着幼时的情谊,除此外再没别的了。”“你与他私下见了几回?”殷子湮问得轻,眼神也柔和,阿丑就不怕了,开口道:“他伤时来过府里,那衣裳是为他上药脱的……………”阿丑话没说,抬头看看王爷,王爷面上的笑还是那般温情,阿丑继续道:“我去过将军府,养伤之时去了,后来又去了一次,只是说说幼时的事。”还有在皇宫里的那次,不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