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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累,这才高举着伞,将伞面尽数遮在了许婆头上。许婆欣慰的笑着,将伞推了推,不愿看见这小小的孩子淋了雨。两人挤在一把伞下,温馨又平静,从小路很快便回到了厨房。拍拍身上的水珠,许婆宽慰的拥抱着丑奴,有这样温柔的孩子,真好。好半晌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满面神秘的笑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物件递给了丑奴。“快看,丑奴,婆婆在路上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漂亮吧。”一只小小的荷包在许婆那双满是皱纹的手掌中静静躺着,上面还有泥泞的痕迹。可是,丑奴看得出来,这,赫然便是当日自己送给楚流风的那一只。难以压抑的泪瞬间汹涌而出。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也如他们一般,其实,并不愿与我接触么?猛地一把抓过许婆掌中的荷包跑了出去,悄然站在曾经用来凝视着他的那块石上。不知觉间,原本淅沥的小雨竟然变得如瓢泼般不可收拾。原本平静的湖面上是无数细小的,但却在绽放前便被淹没的细纹。四周都被笼罩在了一片茫茫灰色的雨幕中,仿佛要被这铺天盖地洗礼般的哭泣融化。任由脸上滑下两行guntang的泪,在风雨中片刻变作刺骨的冰冷,只是痴痴的望着看不见的远方,低声呢喃,“他不是故意的,他没有丢弃,只是无意中掉落了而已。一定,是这样……”没有来得及传播出去便被嘈杂的雨声所吞没,连带着那道纤细的身子,也融化在了漫天的冰冷之中。楚流风离开了,丑奴又变回了以前的丑奴,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只有在清冷寂寞的夜,偶尔会坐在曾经看着他的那块石头后,静静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那只小小的荷包,和那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白手帕一起被放在了小箱子的底部,尘封在了记忆的深处。一个又一个春去秋又来,许婆离开了,丑奴变成了真正的一个人,孤独的行走在人世间。他沉默,安静,悄然地活在楚家堡最深处最隐秘的角落。仿佛只有孤独,才是属于他的乐章。每当冰冷的夜,丑奴就疯狂的练功,研习各种药材,因为只有让自己沉浸在忙碌中,才会忘记了世间的一切,才会将那无时无刻想要侵蚀他的寂寞赶走。他才会不再蜷缩着身子在冰冷的月光下颤抖。曾经无助过,甚至,绝望过。可是如今的他,二十岁的青年,已经拥有了独自活下去的勇气。他不再彷徨,不再害怕,也不再疯狂,带着眼底点点抹不去的寂寞。丑奴安谧的生活在楚家堡那一方被人们厌弃的角落。他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生活。常常安静的凝视着那一只小小的箱子,可是,却再也没有打开过。只是不知道那双与丑陋扭曲的面容不同的深邃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的究竟是害怕,亦或是期待了。明明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却始终守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世界之大,这般容颜,又能走到何处。而且,总想要为当初要一个解释,要一个让自己心死的理由。只是这一份等待究竟是真的理由,亦或者是一个想要再见到他的借口,无人得知了。第5章十年后的丑奴长身玉立,若是将那张脸容遮掩,谁说他不是一个俊逸青年呢。空闲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在那块假山石后静静地站着,凝视波光粼粼的湖面。只是现在,已经不止是在思念曾经的快乐与追求了。在这里,他能够感受到轻风缓缓掠过湖面的温柔,能够让心静下来。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套在颀长的身体上,随着迎面而来的清风浅浅的舞动,有那样一瞬间,竟好像羽化般不真实。楚流风回来楚家堡的第一天便甩开了众人独自行走在曾经走过的每一处。不知为何,竟走到了这方弯弯的湖边,远处那道白色的身影太过绚丽,又太过飘渺。楚流风有一瞬间的心疼,总觉得,那道身影,好寂寞,触动了心底柔软的一层。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触摸那遥远得仿若天边的人,却在对方察觉到有人注视转过头来的瞬间惊呆了。一张蜡黄丑陋的脸皮上尽是扭曲的五官,竟然,是丑奴,十年前那个小小的孩子。奇怪的,竟然还记得他。难以言喻的被欺骗一般的不快让楚流风瞬间沉下了有些痴迷沉醉的脸,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毫不犹豫转身离去。丑奴一如过去十年一般静静站在石上,放松了全身,享受着难得的湖水的清甜温柔。这十年来,没有人发现他的这一动作,只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刻,那些楚家堡未来的精英们正在前院习武练功。可是,今日背后突然多出来的这一道灼热的视线让‘碧寒功’已经大成的他敏锐的运起了警戒,缓缓转身,却只看见一个俊朗非凡的青年男子放下手转身而去。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面容,他的表情,仅仅那一瞥便知道他定然是个俊朗人物。只是,虽然他十年来几乎不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却也知道堡中同龄人的模样。他,并非是堡中之人。会是谁?若是敌人,该也不至于这般大方之极的在楚家堡□□闲逛,而且,楚家堡也不至于不济到被外人侵入而毫无所觉。一个令他心跳渐渐加速的答案呼之欲出,难道,竟然是他?楚流风……难以言喻的兴奋让这平静淡谧了多年的身体竟然微微颤抖着。看着他的背影,多想踏浪而去追上他,可是,他身上那一抹失望与愤怒如此明显,让丑奴却步了。迟疑一瞬,只能握紧了双拳眼睁睁看着那道俊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难得的运起了‘碧寒功’踏浪乘风般轻灵的轻功回到了树林后的小屋,直奔那个十年来再没有动过的角落。小小的木箱还是十年前的模样,只是颜色更加深沉了些,这是时光的沉淀。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盖子,细微的吱呀声响在他屏住呼吸的房间中格外清亮又低沉,回荡着,激荡起空气中淡淡的尘埃。那只小荷包一如十年前般精致又粗糙,艳丽却朴素。只是那一方小手帕,却已经不再如过去般雪白无瑕,而是泛着陈旧的微黄。温柔的将这些摊开在床上,看着荷包上精致细密的纹路,小手帕上因为折叠而生出的方方正正一条条纵横相间的黄色纹路,仿佛沉淀的记忆,尘封的爱恋。纤长的指细细抚摸着每一道浅浅的痕迹,犹如要将他的眉眼都深深刻进脑海。“楚,流风。你终于,再次来到我眼前了么。”当年的孩子们已经开始接掌楚家堡大大小小的事务,成为了楚家堡运转的一链,就连当年另外两个侍童,也都成为堡中小小的管事。只有丑奴,仿佛是消失在人们的眼前,成为了逝去的曾经。楚流风回到楚家堡的第二天,所有当年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