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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好好利用一下?至少……直到我扳倒太子的那一日?” 步云夕也抬眸看向他。她确实不方便以真实身份出现在长安,但真正让她动心的,是李谏最后的那句话——扳倒太子。凌霄山庄如今要防备的人,正是太子,李谏是太子和皇后的眼中钉,而李谏和裴太妃,是绝不允许太子顺利登基的。 她和李谏之间,有共同的敌人。 她也举杯,却道:“我丑话说在前,既然你已知晓了我的身份,将来若因我的身份暴露而给你招惹了麻烦,我可不负责。” 李谏笑了,眸中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出去,与她碰了碰杯,“我李易之从来不需要女人对我负责。” 回到芝兰苑,已是亥时。 小夭已经睡下了,晨袖和降叶刚刚替她熏过被褥,见她回来,又伺候她洗脸更衣,卸去鬓上饰物。末了,又取出一对小香囊,问她可要系上。 “这是……?”看到那对香囊,步云夕不由怔了怔。 降叶笑着道:“王妃忘了吗?您原来那对香囊,上回在骊山被烧坏了,这对香囊是婢子和晨袖jiejie重新替您绣的,但里面的香料,可是王爷亲自替您调的。您上回离开时,把这香囊落在骊山行宫了,婢子替您带回来了。” 步云夕想起来了,她之前走得匆忙,把这对香囊落下了。 降叶又道:“听冬生说,自那之后,王爷便也爱上了这种香,他所用的一应衣物被褥皆用此香。” 难怪刚才在宴席上,李谏替她斟酒时,抬袖之间总有种熟悉的幽香,步云夕轻轻抚着那对小香囊,一时怔怔出神。 素音让降叶和袖晨退下,自己则留了下来,她知道步云夕有话要问她。 “这个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应该说,什么事也没发生。”素音在她榻边坐下,托着腮看她,“你走之后,王爷只说你到洛阳的别业去了,便再也没说什么。” 步云夕有些诧异,“就是这样?没人怀疑?” “这便是他的高明之处了,他越是语焉不详,越是不提,外人便越是觉得你是因为他和柳乘月暧昧不清,一气之下离开了长安。毕竟新婚燕尔,你因他的风流破事发脾气也正常。反正现在外面都这么传。” “外人就罢了,裴太妃也没怀疑?” “你走后,太妃的晕眩症又发作了几回,一直在骊山静养呢。” 步云夕有些担忧,“不是说骊山的温汤对她的病有裨益,怎么又发作了?” 素音摇摇头,“御医们也说不清楚。” 看来得尽快安排海东流见一下裴太妃,步云夕思忖着,又问:“我走之前,和王爷说了你的事,他没为难你吧?” 素音感激地朝她笑笑,“没有,他让我安心留在府里。他在大慈恩寺给裴姑娘立了长生牌,说他和裴姑娘到底是有名分的夫妻,眼下他只能为她做这些,等将来他一定会替她报仇。” 他和裴云笙连一面都没见过,眼下他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素音又问:“你这次回来,有何打算?” 她眸中有些期盼,步云夕知道她一直希望自己能留在府里当靖王妃,不想让她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我最近惹了些麻烦,刚才已和靖王谈妥了,我会暂时留在这儿假扮裴云笙,到底要留多久,我如今也不好说。” 她和李谏如今算是结盟了,她继续假扮裴云笙,李谏后宅无忧,可安心应对朝堂变故。而她,则可借着靖王府的掩护,静观太子和杜玉书的动静,算是互惠互利。 素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又想,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好,只要你在府里一日,我都会尽心协助你。” 第59章 半明半暗的烛火,勾勒出…… 城郊, 翠屏山,咏翠山庄。 子时已过,依然有人还未入睡。 “玉书……” “舅父,我说过许多次了, 我如今叫兰舟。” 何圭刚开口, 便被杜玉书打断, 他一怔, 随即不满道:“这儿又没外人, 得了得了,左右一句。你确定到时你要一个人去见步家四丫头?” 书房的一角放着一只正燃着碳的青铜兽,屋里暖洋洋的, 杜玉书盘膝坐在长案前, 没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 两眼仍盯着横放在案上的一柄长剑。那剑和普通的剑不同,剑身乌沉乌沉的,没有一丝光泽, 剑刃却异常锋利。剑鞘的质地和剑身不同,青铜所铸,遍布古朴繁复的花纹,剑柄上镶了一块红宝石,正是迭璧剑。 何圭见他不上心,忍不住道:“你就不怕步家的人使诈?万一到时他们对你不利……” 杜玉书再次打断他, “只要剑在我手里,他们投鼠忌器,不会如何。” 何圭是个急性子,见不得杜玉书这满不在乎的样子, “要我说,何必如此周折,要不我带几个人,趁他们不备,将他们一并绑了来,逐个严刑拷问,还怕她不说吗?” 杜玉书终于抬起头来,冷冷看了他一眼,“舅父,如今我们是太子门下的人,再不是当初靠押镖混饭吃的江湖中人,凡事当以太子的利益为重。” 何圭不明所以,“我要对付步家丫头,怎么就不以太子利益为重了?” “中秋那晚你擅作主张,在大慈恩寺暗算步云夕,差点弄死了靖王。” 何圭还是不懂,“你一直想知道迭璧剑的秘密,我不过是想着让那丫头中毒,好让步家的人用迭璧剑的秘密交换解药,哪想到那靖王竟替她挡了一针。话又说回来,太子和靖王本来就是死对头,要是靖王死了,太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杜玉书脸色沉沉,“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与靖王不和,靖王大婚那天,宁王朝太子泼的脏水还未冼干净,这个时候靖王遇害,皇上会怎么想?你是怕太子的嫌疑还不够多吗?” 何圭怔了怔,一时语结。 杜玉书又道:“步云夕如今的身份是靖王妃,你对她不利,便是与靖王对着干,我们何必在此时树敌?总之,没我的吩咐,你不可轻举妄动。还有那鬼头蜾蠃,不可轻易再用。” 何圭是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想不明白杜玉书既然已投靠了太子,为何又要替步云夕掩饰身份,“真正的靖王妃大婚当天就死了,步家四丫头不过是冒名顶替躲的,你为何要替她掩饰此事?太子要是知道此事,没准可以利用此事对付靖王。” “步老庄主对我有恩,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希望把步家置于刀尖上。” 何圭不以为然,“有恩又如何?你爹还不是把他……” 杜玉书蓦地抬眸看着他,眸中有冷而凛冽的警告,何圭心里一惊,讪讪将话打住。 杜玉书的目光又重新回到迭璧剑上,冷声道:“太子知不知道此事,于他来说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