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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玥宁又接着道:“中原大地比老师说的精彩多了。诚然如他所说,这里的人住深宅大院,穿绫罗绸缎,吃八珍玉食,男子谦逊有礼,女子温良贤淑,我原以为也就这样了。可是我前几天到了一个叫昭华阁的地方,那栋楼高得几乎可以触到天上的月亮,那里的灯火明亮得如同白昼,那里的人喝酒一直喝到雄鸡打鸣,那里的女子美得像天上的仙女,她们比突厥女子还要热情奔放,天亮了还拉着我不让我走,呃……我才知道,原来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去处,可这些,老师从来没有告诉我。” 御花园里发出一阵阵哄笑声,阿史那玥宁不明所以,尴尬又无措地站在那儿。他本就长得俊俏,此时俊脸微红,琥珀色的眸子闪动着不安,明明说着烟花之地的事,却丝毫不惹人反感,甚至让人觉得他身上有种独特的天真无邪。躲在帷幛里的姑娘们纷纷掩面而笑,窃窃私语。 太子哈哈大笑,“你的秀才老师并没有骗你,只是那种销魂窟,他从未去过,又叫他如何告诉你呢?”顿了顿,又道:“世子若是想知道更多这个销魂窟的事,大可请教我九皇叔靖王,在座各位里,数他最清楚不过了。” 于是宴席上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李谏,有的幸灾乐祸,有的纯属看热闹,有的则暗怨太子又无端生事。 李谏自三天前到了骊山,便忙着骊山的警戒布防,一刻都没闲过,晚上就宿在班房里,还是临到宴席前一刻才得已回崇兰宫洗漱更衣。连日来没睡好没吃好,此时总算得以歇息片刻,正专心喝着面前的羹汤,不料太子突然提到自己。 他不舍地放下汤匙,朝阿史那玥宁微微一笑,“玥宁世子英俊不羁天下无双,昭华阁的姑娘们自是不舍你离开了,我在那儿可远没世子受欢迎。” 玥宁看向李谏,“您就是靖王殿下,早就听闻殿下风流多情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不知是秀才老师教得不好,还是他学得不透彻,这个风流多情用在此时并不太恰当,不少人忍俊不禁。太子故意道:“世子的中原话说得好极了,你说得不错,我九皇叔的风流韵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世子下次再光顾昭华阁,可与我九皇叔同往,听他说说他与昭华阁柳乘月姑娘的风流艳事。” 靖王妃就坐在李谏旁边,太子这么说,是有意让李谏难堪,偏偏宁王仿佛嫌这把火烧得不够旺,又添了一根柴,“太子请慎言,九皇叔自从大婚后,早已修心养性,不再流连昭华阁了,太子这么说,会让九婶婶误会的。” 太子一向和宁王不对付,这回却难得地配合,“二弟说得是,是我失言了,九婶婶请莫怪罪。” 在场的人皆有意无意看向靖王妃,却听她若无其事地道:“昭华阁确实是个好去处,那儿的姑娘确如世子所说,美得像天上的仙子,她们不但貌美,还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酒花茶样样精通,世子若是在那呆上一个月,别说中原话,想必这君子八雅也样样精通了,就连我也在那儿流连忘返。” 众人皆大感意外,宁王讶然道:“九、九婶婶您也去过昭华阁?” 李飞麟不愿看到步云夕当众难堪,于是道:“这有何奇怪,昭华阁本就是个风雅之地,我和九皇叔、九婶婶时常在昭华阁玩得不亦乐乎,九婶婶的投壶之术堪称绝妙,让我好生佩服,姑娘们都不舍得她走。二哥闲时若有这个雅兴,亦可与二嫂嫂一同前往寻乐。” 李谏早就习惯太子的处处刁难,他本身无所谓,但王妃无辜受牵连,他原本有些于心不忍,没想到她轻松化解了太子和宁王的故意使坏,意外之余也心生感激,亲自替她添酒。就连皇帝,也颇感有趣,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 宁王目瞪口呆,太子也一时无语。阿史那玥宁却忽然啊地一声,痴痴地看着步云夕,“你、你是……” 众人不明所以,步云夕看向玥宁,眉头微微蹙起,不明白这位突厥世子为何忽然如此失态。 站在玥宁旁边的李飞麟同样疑惑,“这位是靖王妃,世子莫非认识?” 玥宁回过神来,顿时满面通红,“对不起……您不可能是她,是在下唐突了,王妃像极了我的心上人,我一时认错人了,请王妃见谅。” 步云夕朝他大方地笑笑,表示并不介意。 宁王笑着道:“没想到世子的心上人,竟是一位中原女子,不知是哪家姑娘有此殊荣,得入世子青眼?在下不才,愿为世子出分绵力,或许能成人之美,促成一段好姻缘。” 玥宁难过地垂下眸子,“唉,不提也罢。那位姑娘就像天上的月亮一般,美丽却不可触碰,我对她一见倾心,可是她并不喜欢我,无情地拒绝了我,如今提起,我的心依然像被锥子刺过一般。” 玥宁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此刻黯然失色,让众人都为之伤心惋惜。 皇后道:“错失玥宁世子如此佳婿,是那位姑娘没有福气。世子品貌出众,何愁找不到两厢情愿的知音?长安的世家女子,个个知书识礼善解人意,便让本宫作主,替世子找一位称心如意的可人儿如何?” 玥宁忙向皇后揖了一礼,“多谢皇后美意,但臣这次来长安,除了一心替皇上效力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无意成家。” “哦?不知玥宁世子所指何事?” “找我失散多年的meimei,阿史那玥月。” 皇后奇道:“你的meimei?她是如何失散的?” 玥宁回道:“她是我父王最宠爱的妃子所生,十二年前,在她四岁的时候,那位妃子带着玥月回娘家,路上遇到强盗,把那位妃子和她的随从们都杀了,但我们的人找到他们时,却不见玥月的尸体,定是有好心人将她救走了。” 太子饶有兴致地道:“也许是被豺狼叼走了呢?” 玥宁摇了摇头,“不会,我们的人仔细查看过,除了马和骆驼的脚印外,再无其它禽兽的脚印。” 太子又问:“就算有好心人救走了她,你又如何得知她如今人在长安?” 玥宁的神色极为认真,“族里的巫师卜算过,确信我的meimei阿史那玥月就在草原的南边,这几年来,我们的人找了很多地方,但都没有她的踪迹。但就在上月,巫师再次得到神灵的指示,确信她就在圣朝境内。” 对于这种装神弄鬼的事,太子一向嗤之以鼻,“若神灵真有所示,何不直接告诉巫师一个具体的地方?” 李飞麟为免玥宁尴尬,便道:“即便巫师说的是真的,按世子方才所说,当年你的meimei才四岁,对以前的事记忆不深,你又如何确定那人就是你要找的人?如何和她相认呢?” 玥宁眉头一展,“这就容易了,我的meimei出生时额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艳如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