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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久,竟是还没用膳。既如此,本宫先行告辞了。” 皇后前脚一走,裴太妃便颓然靠在胡榻上,黛眉紧蹙,嘴唇泛白,两指按着太阳xue,似是痛苦不堪。 步云夕吃了一惊,忙上前问:“姑姑,你怎么了?” 裴太妃用力揉着xue道,轻声道:“无事,不过有些头痛罢了。” 胡嬷嬷快步上前,将一只小瓷瓶凑近裴太妃鼻子前,又朝步云夕道:“娘娘最近晕眩症又犯了,这几日泡温汤时都加了药材,已略有好转,可偶尔也会发作,方才皇后在,难为娘娘一直强撑着。” 步云夕在焉支山时,也曾跟着海东流学过一些xue位针灸的医理,略懂皮毛,当即握过裴太妃的手,用力按向她掌心几个xue位,“这几个xue位与百会xue相通,姑姑你且躺下歇息,我替你揉一下,或许会舒服些。” 胡嬷嬷在裴太妃背后放了隐囊,让她靠得舒服些。步云夕按揉她xue位时暗自运功,一股暖流自她手心注入,直通心肺。 不稍片刻,裴太妃的脸色果然有所好转,“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还说与你一道用膳呢,倒叫你替我cao心了。” 步云夕一边按揉,一边道:“姑姑别这么说,是我一时贪玩耽搁了,让你等了这么久,不然你这会泡过药汤,便不会发作了。” “你与飞麟今日赛马的事我已听说了,皇后向来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不必理会。方才她有求于我,算是客气了,若是往日,她早拿此事大作文章了。”裴太妃笑了笑,又道:“不过……我自是知道你们的为人,可难保别人会多想,往后还是避忌些的好。” 步云夕应了,心道宫里的消息传得可真快,“皇后刚才来是有求于您?” 裴太妃眼里闪过一丝轻蔑之色,“南诏太子明日便到,为飞麟庆生不过是个由头,实则为联姻而来。当年南诏公主诞下飞麟时,皇上便答应过她,将来会让飞麟与南诏联姻,但如今太子地位岌岌可危,皇后自是不愿看到飞麟娶南诏郡主,一旦飞麟有了南诏这个后盾,将来若是太子再激怒皇上,飞麟便极有可能取缔太子之位。蓝珠误伤你的事,恰好给了她一个拉拢我们的机会,她希望我或易之在皇上面前进言,好让皇上知道这位郡主的品性配不上飞麟。”” 步云夕说原来如此,“怪不得皇后今日脸上一直挂着笑。可即便飞麟不娶蓝珠,也会娶别的女子。” 裴太妃嗯了一声,“皇后有她的打算,她希望飞麟与太子一样,娶她娘家的人。蓝珠这回得罪了靖王府,皇后怕是最开心的一个了。” “那姑姑您会向皇上进言吗?” 裴太妃闭着眼微微一笑,“现如今……不会,飞麟若是能给太子添堵,于我们来说是好事,我巴不得看皇后气得跳脚的样子。” 第43章 温汤浴再好,也好不过王…… 片刻之后, 裴太妃沉沉睡去,步云夕放轻脚步走到外间,问相送的胡嬷嬷,“姑姑这晕眩症有多久了?” 胡嬷嬷回道:“王妃有所不知, 娘娘这病由来已久, 每年总要发作几回, 每回发作或天旋地转、或头痛欲裂, 把娘娘折腾得死去活来。御医们的药只是治标不治本, 皇上和王爷也替娘娘寻过民间有名望的郎中,可这么多年来,依旧不见好转。” 步云夕有点疑惑, “可她为何会得这个病呢?姑姑乃将门之后, 年轻时也爱舞枪弄剑,按说体魄比普通女子强多了。” 胡嬷嬷回身望了寝阁一眼, 轻声叹息方道:“那几年娘娘被贬入冷宫,奴婢因家中双亲去世,得娘娘恩准, 回肃州老家住了一年有多,没想到那一年冷宫一场大火,所有伺候的下人都葬身火海,娘娘和王爷也差点丧命。等奴婢得到消息赶回长安时,娘娘虽已重获圣宠,但从此落下了晕眩症的病根。只是娘娘性子要强, 从不在外人面前提及,是以连皇后也不知情。” 步云夕心里有点难过,暗自盘算,若是自己离开前, 能让海东流再来一趟长安替裴太妃诊治,以海东流的医术,即便不能根治,能帮她减轻症状也是好的。 骊山行宫依山而建,各宫苑按山势走向巧妙地被分布在骊山各处,裴太妃住的嵩兰宫,除了皇帝的行宫,是骊山所有宫苑中最雅致的一个。 嵩兰宫里就有温泉眼,工匠们挖空了心思,利用温泉眼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修建了数个错落有致的汤池浴室,这些浴室全在山崖边上,泡温泉时若将朝外的扇门打开,骊山的风光便一览无遗。 这一晚,小妖终于得偿所愿,在嵩兰宫的汤池里流连忘返。 “jiejie,我刚才听到玉书哥哥的箫声了。”她两手扒着池里的莲花玉柱,把下巴抵在柱子上,两边脸颊因泡着温泉而红彤彤的,琥珀色的眸子像蒙了水气的猫眼宝石。 步云夕先是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他一直被囚在翠屏山,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看到小妖左额上仍贴着遮掩胎记的假皮,又道:“趁这会没人,把这皮揭了,回头我再弄一张新的。” 小妖应了,又不甘地道:“可我真的听到箫声了,就方才你没来那会儿,可惜那箫声离得远,晨袖她们又在打闹,不过我依稀听得出,是玉书哥哥常吹的曲子。” “这世上又不是只他一人懂吹萧,骊山这么大,宫苑众多,也许是别人呢。” 小妖咬了咬唇,失望地哦了一声。 “素音说你已泡了很久,你可别贪玩,温泉虽好,但若泡太久,会胸闷头晕。” “知道了,我这不是为了等jiejie你嘛。”小妖从水中抓了一个香囊,递到步云夕面前,“jiejie你闻一下,这香囊香得很,宫里的东西就是精致。” “是木樨加了沉水香。”步云夕闻了一下,见她对那香囊爱不惜手,便道:“小妖,等我救出玉书哥哥后,我们就要回焉支山了,你想回去吗?” “想啊,离开了这么久,自然想回去。”小妖的心思向来写在脸上,这会扔了香囊,取过玉柱上的瓜囊,“jiejie,你转过身去,我替你搓背。” 步云夕将头发盘起,笑着道:“小妖若是在长安看上哪位公子哥儿了,大可留在长安。长安总归是帝都,吃好住好,比焉支山舒适多子。” 小妖撅了撅嘴,不满地道:“jiejie好讨厌,明知我是宁死也要跟着你的,还和我打趣。我不管,等咱们救出玉书哥哥,咱们就一起回焉支山,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水汽氤氲,步云夕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山色,原本舒展的眉目渐渐凝起,“可若是……若是他真的如海老头猜测的那样,与祖父的死有关呢?” 小妖的手顿了顿,随即肯定道:“我不信,玉书哥哥不会做那样的事,老庄主的死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