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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 恰好春晖端来一碗参汤,裴太妃接过,舀了一勺朝李谏道:“御医说了,你十多天没进食,如今脾胃虚弱,这两日只宜进些粥羹,这参汤最是滋补,难得一见的千年老参熬的,是宁王特意命人寻的,你可别辜负了他一番心意。”说着她又温婉一笑,朝皇后道:“要说这儿孙福,还是皇后让人羡慕,有宁王这么个孝顺懂事的好儿子。” 皇后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顿时一沉。 皇帝却是老怀欣慰,“宁王有心了,难得他忙着公务之余,还记挂易之伤势。”似忽然想起什么,问皇后,“太子这几日怎地不见人?” 一提起太子,皇帝的语气便有些不快,皇后忙道:“太子这些天都忙着彻查大慈悲寺那晚的事,据说有点眉目了,连着三日没回过东宫,人都瘦了。” 皇帝轻哼一声,“那是他的分内事,若不是他失职,何至于此?七郎都比他长进些。”顿了顿,眉头一皱,又朝皇后道:“皇后的心思还是多放在宫里,东宫的事且少过问,这不是皇后该管的事。” 刚才不是你问起的太子?这会又嫌她管得多了?皇后一股子气堵在胸口,又发作不得,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应了声是。 待参汤喝完,御医再次诊脉,确定靖王已痊愈,皇帝龙颜大悦,重重赏赐一番。等到众人散去,李谏当即传了步辇,回到他自己的住处。 傍晚时分,外面又下起雨来。 两名侍婢挽着袖子,将热水注入浴池,又扔了几只裹着香料的香囊到池中,另一名侍婢将一应巾帕、澡豆、梳子放到池边的白玉柱上,随后替李谏解了束腰,脱去襕袍。 李谏摆摆手,三名侍婢垂首退了出去。李谏步入池中,将身子沉入温热的水中。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让他想起,昏迷中将醒未醒之际,似乎也听到了雨声。他揉着额头,看着氤氲的水气怔怔出神。 早就听闻人在弥留之际,会看到自己生平最在意的人和事。过去那十多天,于他来说,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那一瞬间,他仿佛魂魄出窍,飘飘忽忽之间回到了那个他生活了数年的偏僻宫苑。那段日子虽然清苦,却是他最怀念的日子,他见到了他想念的人,听到了他想念的声音…… “寅儿,快看,这是仙鹤。” “冷宫为什么会有仙鹤?” “许是从御苑那边飞过来的。” “书上说仙鹤不独居,它飞来这里做什么呢?” “仙鹤是吉祥之物,一定是上天垂怜,预示我们很快能离开这里了。” “很快是多久?娘亲已经说了好多回了。” 那双温柔的手牵着他到来一棵凤凰树下,在他头上比划着,“很快的意思……就是等寅儿长到这里……” 他的眼眶渐湿,用力闭上眼睛,还是有眼泪从眼角溢出,沿着两颊滑落水中。春晖在外面请示,寒柏来了,他掬了把水洗脸,掩去泪痕,这才唤他进来。 寒柏进来见了礼,隔着屏风详细向李谏禀报了最近长安的各方势态。 李谏靠在池边,闭目细听,对自己的手下他是满意的,他昏迷期间,他们该查的该办的,有条不絮,一件没落下。 “燕王当晚便封了城门,连着三日在城里大肆搜寻,金吾卫却认为歹人已出城,要开城门,两边的人差点打了起来,太子上奏告他越权,皇上召了两人进宫,两人在皇上面前争执,太子说既然行刺一事在大慈悲寺发生,是金吾卫管辖之地,此事该由他来管。燕王说行刺之人是步云夕,他自上月起便一直在追查此人,自当由他继续追查。两人各执己见,最后皇上无法,命两人一同彻查此事。” “那晚你也在场,依你看呢?行刺之人……果真是步云夕?” 中秋那晚,寒柏和寒枫也随李谏护灯到大慈悲寺,他斟酌了一下,道:“依属下看,此事未必和步云夕有关。燕王之所以认定是步云夕所为,是因为那女子的衣着打扮和上月大闹花间楼的女子一样,可即便上月花间楼那女子,也未必就是步云夕,便何况那女子所戴面具,街市上随处可买,燕王由此便认定那女子就是步云夕,未免太武断了。” 第28章 我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么…… 李谏嗯了一声表示认同, 他之前就和李飞麟说过,他大婚那天的事故,不过是恰巧江湖中人为了找步云夕而发生的意外,与步云夕本人无关。至于花间楼的那个白衣女子, 极有可能是真正的步云夕, 为了不让凌霄山庄成为朝廷追责的靶子, 故意引开李飞麟。可李飞麟不知撞了什么邪, 似乎对步云夕恨之入骨, 大慈悲那晚,那白衣女子一现身,便认定她就是步云夕。 他记得清楚, 当时那白衣女子想杀李飞麟, 是她身旁的男子把李飞麟踢开了。如果那女子真是步云夕,必不会杀李飞麟给自己惹麻烦, 否则上次在花间楼她不必救李飞麟。再说步云夕和靖王府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他? “那晚的白衣女子不是步云夕。还有,行刺的人一直躲在佛像背后。” 寒柏一怔, 垂首愧疚道:“属下无能,竟未察觉佛像后还有人。” 他当时还疑惑来着,明明那白衣女子和同伙正和他们的人交手,靖王却忽然倒地不起,事情一出,寒枫留下照应, 他则去追那三人,可惜那三人轻功太了得,才出晋昌坊便不见了踪影。 “不怪你,当时太混乱。”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三人身上, 大殿里又黑灯瞎火的,他若不是长年习惯了黑暗,也未必能发觉那刺客,“此事有点诡异,盗舍利子的人和殿中三人必是同伙无疑,故意纵火、盗舍利子,不过是为了引开金吾卫,好让殿中三人出手,虽然他们目标一致,都是冲着我来,可最后出手的那个刺客,是否与他们是一伙,却是难说。” 寒柏疑惑道:“殿下为何这么说?” 李谏想了想,才道:“我倒地的那一刻,尚有意识,当时那三人虽戴着面具,但似乎都怔住了,有点不知所措,那白衣女子还退后了半步,如果那刺客和他们是同伙,他们不该如此反应。” “那殿下您当时究竟为何昏迷?当时情形混乱,我和寒枫都以为您是被那三人下的暗手。” 李谏沉默不语,脑中又浮现刚醒那会,裴云笙手里拿着一根银针的模样,还有唇齿间那股淡淡的药味,良久才道:“我是中毒了。” 寒柏大为诧异,“中毒?可是这些天来御医们并没在殿下身上发现任何暗器,也没听御医们提到您有中毒的迹象。” 李谏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自嘲地笑笑,“我如今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想我死。”顿了顿,忽然问道:“太子这几日在哪?” “太子这几日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