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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秦绅伦有气无力道。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制止,但舒衣凡被他捧惯了,此时听在耳中无异于天大的指责,顿时哭得更凶:“绅伦哥哥这是嫌弃我了?”秦绅伦只能打起精神解释:“别哭,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舒衣凡一副不肯听进去的样子,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地掉。这眼泪简直滴在心上,秦绅伦不得不撑着虚弱的身体安慰他,直到安慰得口干舌燥舒衣凡才渐渐止住哭泣,改成细声细气的抽噎。秦绅伦此刻喉咙干得冒烟,习惯性地就想使唤程斐倒水,可在病房里看了一圈才发现他不在。“程斐死哪去了!”舒衣凡咬着下唇:“斐哥哥以后怕是都不能照顾你了。”秦绅伦脸色一沉:“什么意思?”“因为斐哥哥说他要去念书。”舒衣凡无辜道。秦绅伦才想起进手术室前和程斐的对话,本以为他只是在闹脾气,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打算离开?!“谁给他的胆子,没看到本少爷需要人吗?”秦绅伦咬牙切齿,“把他叫回来!”“没关系,绅伦哥哥,”舒衣凡垂着眸,下唇轻咬:“让小凡来照顾你。”秦绅伦惊讶地看着他:“你……照顾病人很辛苦的。”他才舍不得让心尖上的人儿干这种活。舒衣凡微微红着脸:“小凡不怕辛苦,斐哥哥能做的,小凡也可以做,上药换药,我都可以的……”一想到要换药的地方是哪里,两个人都有些心跳加速。秦绅伦更是心神荡漾,连带着从程斐那里受到的气都消弭不少。而一向有些不冷不热的舒衣凡,此时也对他热情许多,秦绅伦一时之间也无心去管程斐了。想回去上学?行,等自己冷他一段时间,看他到时候怎么求饶!·从医院出来后,程斐便有点轻微的低烧,某个部位一直在隐隐作痛。无奈之下,程斐走进一家药店打算买点消炎药。拿药时不小心瞥见了货架上的一盒X婷避孕药,刚好和他要的消炎片摆在一起。程斐怔了下,犹豫着要不要买。脑海中浮现垃圾桶里的小塑胶,这一念之差,精打细算地省下了一盒紧急避孕药的钱。尴尬地上完药后,程斐总算恢复点精神,开始翻查原主的手机。原主果然是心思很单纯细腻的人,过往的生活轨迹都一一记录在备忘录中,他不费什么时间就找到了原主大学的地址。他先赶往学校,结果被告知今天是周末,得等到工作日才能办理返校手续。程斐只能暂时回到秦家。秦家宅是座大庄园。他刚进园子,迎面就一头壮如小山的藏獒,对他狂吠。这是秦绅伦养的宠物,受主人影响,平时对原主极凶,不止一次把他咬伤,原主平日对它都跟对祖宗似的,能绕多远就绕多远,绝对不敢靠近它半步。然而程斐从来不怕狗,它叫它的,自己走自己的,目不斜视,大大方方迈进大门。藏獒:“……?”平时缩头缩脑的小瘪三居然不怕它了?藏獒用力甩甩头,尾随他进屋子。此时秦家的佣人们刚用完晚餐,见到程斐回来眼皮只抬了抬,竟没有要为他备晚餐的意思。原主虽然名义是养子,可性子又怂又软,加上秦大少爷时常在家里辱骂轻视他,佣人们有样学样,对他自然恭敬不起来。其中一个叫徐姨的朝他阴阳怪气道:“我听说少爷住院了,你怎么不陪护?”程斐:“舒家少爷陪着,不需要我。”舒衣凡常来秦家,徐姨也认识,闻言不屑地瞥了程斐一眼。她早就看不惯他那张漂亮到妖孽的皮相,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勾引人,指不定想着巴上大少爷飞上枝头变凤凰。幸好大少爷清醒着,没被这小狐媚子勾住。“晚饭时间过了,要吃什么自己去厨房找。”徐姨叉着腰又颐气指使,“诺,你顺便收拾碗筷。”她仗着自己曾经带过秦绅伦的功劳,嚣张惯了,平时就没少把本属于自己的活扔给原主干。原主敢怒不敢言,只能任劳任怨。但程斐可不惯她这毛病,似笑非笑道:“徐姨,您是秦家请的阿姨,我再怎么不受重视,也是秦家的养子,帮你做是情分,不帮你做是本分。今天我不舒服,就不抢你的分内之事了。”“你!”徐姨万万没想到他会顶回来,气得脸都歪了。程斐不等她反驳,话锋一转,“您的劳务合同明明白白写着承担劳务内容,如果您不想做,建议您辞职。对了,因为这种原因辞职是违反合同,根据规定会扣一部分工资。”秦家生意人家,凡事都精着呢,从秦爹到秦绅伦没一个是慈善家,甭管这些佣人干了多少年,条条框框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三言两语把徐姨的火气又吓回去,平时再是欺软怕硬,说到底她也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搬出什么条例、法律之类的名词,她就有些懵了。程斐说完抬腿就走,毫不恋战,让她连反应时间都没有。一旁的藏獒不理解平日的怂货两脚怪怎么突然硬气起来,颇有些忌惮,踟蹰几秒才跟着他。程斐进了厨房,他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他在穿越前是小有名气的美食博主,厨艺十分了得。但秦家的菜都是当天配送,此时已经没剩下什么食材供他发挥。在宽敞的厨房里转悠一会,只找到几桶落灰的泡面、几个鸡蛋,以秦绅伦的挑剔肯定不吃这些廉价食品,采购的人估计也是一时新鲜采买回来,结果放着放着就快过期了。程斐挑了非油炸的桶面,熟练地烧水。等水开后往水里加了一小撮盐,再把面饼放下去。非油炸的面芯比不得油炸面芯弹韧,火候额外重要。程斐一边盯着锅,一边准备葱花和冰块。徐姨骂骂咧咧地收拾餐具进来,看他煮泡面,心中暗暗窃喜——今晚因为主人家不回来,他们这些佣人可实实在在吃了不少好东西,从洋洲空运的大龙虾、新鲜宰杀冷链配送的雪花肥牛,配上精心熬制的养骨汤,老美味了,可惜这些程斐都享受不到,只能在这里吃泡面。她到底是不敢炫耀出声,生怕程斐又拿什么合同压她,就在旁边悄悄看几眼。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眼前的程斐有点不一样了。他虽然只是随意站着切切葱花,但背部挺得很正,低头时弧度仿佛被设计过似的恰到好处的养眼。他切葱的姿势又快又轻巧,有些碧绿的葱碎粘到了纤细白嫩的指尖,程斐便轻轻用刀背刮下来,盛到碟子待用。动作明明很干脆利落,可落在旁人眼里,却莫名有种慢放的优雅,好像他不是在切菜,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