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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可没这么好糊弄,咱俩得吃不了兜着走。”张蔚岚:“......”张蔚岚瞧着钟宁,不紧不慢地说:“钟阿姨在也没事,顶多多训几句。反正有徐怀背锅。”钟宁:“......那真是对不住徐怀了......”说起徐怀背锅,钟宁就控制不住要去看张蔚岚胳膊上的牙印。张蔚岚那胳膊怎么就那么白?这一圈红褐色的小窟窿整整齐齐,周围还泛着青,未免也太扎眼了。张蔚岚将胳膊放进被子里,牙印被遮上了,钟宁立马很明显地侧过头,掩饰目光。他有点受不住耳朵燥,伸手搓了几下。张蔚岚这段日子跟个会睁眼的死人差不多,肺里几乎没什么热乎新鲜的活气,这会儿倒是有丁点沉疴微起的意思。张蔚岚低着头,分不清是撒抱怨还是故意惹钟宁,沉着哑声做评价:“你牙挺齐的。”钟宁:“......”钟宁搁原地杵了半晌,咬牙切齿地瞪张蔚岚的吊瓶。玻璃瓶里就剩下圈底儿,药快打完了。钟宁后槽牙咬脱劲儿,叹口气说:“你吊瓶没多少了,我去找护士给你拔针。”第21章“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钟宁一整天都倒霉,回家撞上了钟姵,自然也逃不了一顿教训。钟姵晚上又是酒局应酬客户,虽没喝太多,但唇齿吞吐间早已酒气芬芳,说话时声调也带着些拖沓。钟姵:“小屁孩子不好好上学,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脸蛋上的青还没消呢,鼻梁上又来一下。”钟姵拧着钟宁的耳朵发恨:“我真得和你们班主任好好谈谈,教育教育你们这群鳖羔子!”“mama妈,别啊,别找老司,老司可凶了。”钟宁挣扎着,将自己的耳朵从钟姵手里救出来,“我们就是......哥们儿之间吧,你知道的,年轻嘛,血热。”“热个屁!”钟姵朝钟宁后背上甩了一巴掌,给钟宁疼得“嗷”了一声。钟姵一顿,眼神晃了晃,还是给自己儿子揉了两下:“还知道疼呢?”“我保证没下次了,真的。”钟宁认真地向亲妈承诺。钟姵看了看钟宁,手掌在钟宁脸上摸了一下,叹口气。或许是酒劲儿上来了,她开始胡说八道:“我这辈子啊,男人缘真差。”钟宁听出来了,钟姵是喝多了,口不择言,骂他的同时,还在念他短命的外公,又怨恨他没个干净正经的好爹。只是钟宁现在年少,还不懂女人,不懂母亲。不懂她藏匿于强大后的脆弱,是多么柔软易碎。钟宁连忙扶着钟姵进屋,笑嘻嘻地说:“哪儿呀,我多好啊,我又帅又聪明,将来挣钱了,就能照顾你了。”钟宁一脚将挡路的大朵子蹬去一边,随口说:“以后我会挣大钱,钱多到花不完,冬天买皮草给大朵子垫窝。”“滚蛋,德行腐败。”钟姵往床上一躺,摆摆手,“你这张嘴也不知道像谁,油嘴滑舌第一名。”钟宁嘿嘿直笑,给钟姵盖上被单。钟姵瞅了他两秒,捶一拳头床单,又茬回原话:“你要是再搁外面打架,我就把你腿打折!”“哎呦......”钟宁吓了一跳,“妈,我保证,再也不会了。”“行了,别说了。”严卉婉捧着一碗蜂蜜水进来了,“喝多了就少说话,想骂孩子,明天清醒了再骂,省的你骂得语无伦次,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钟宁非常感恩外婆来救场,于是赶紧扭脸朝外婆笑笑,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只差跪在地上千恩万谢。“边儿去。”严卉婉看不上钟宁这浑犊子样,撵他走,“出去出去,我照顾照顾你妈,她妆还没卸呢。”“哦。”钟宁马上说,两高从屋里蹦了出去,临关门又将脑袋挤进门缝里,“那我去看看张蔚岚。”“去吧。”严卉婉赶快叫他滚。“蔚岚怎么了?”钟姵问。严卉婉:“发高烧。你回家前半小时,才从医院打完吊瓶回来。今天小宁就是和蔚岚一起,跟同学打架。”“蔚岚啊......现在的孩子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我真得去找他们班主任......”“撒气呢吧,一个比一个倔,根本管不起......你先喝点蜂蜜水......”张家那边,张老头见张蔚岚一脸苍白,老泪一瞬间蜿蜒而下,给眼睛闹得又浑又红,眼皮也跟着更加衰老松弛。他给张蔚岚搅和了一锅稀粥,盛出一碗晾凉,让张蔚岚垫垫肚子。张蔚岚没胃口,打完吊瓶舌头根都是苦味,看老头那副样子又不能不喝,强着硬灌了自己大半碗,这才将张老头哄回屋里休息。小欢一直呆在以前吕箐箐和张志强住的那屋没出来,张蔚岚从回家就没看见她。张蔚岚猜是张老头不让她出来,她自己肯定也不乐意出来,免得给彼此添堵。但等张蔚岚关灯闭眼,他的屋门忽然被挤开了个缝。当四周很静的时候,“吱嘎”一下轻小的开门声就会被放大,赤裸裸地钻进张蔚岚的耳朵,扎得耳膜发麻。张蔚岚扭头去看,趁着客厅暗淡的灯光,看见门口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猫着腰正往屋里瞄。张蔚岚:“......”张蔚岚挺起上身,伸长手臂,手指够到开关,将头顶的大灯给点亮了。小欢猛地哆嗦一下,却没有撒腿就跑。她漆黑的大眼睛和张蔚岚的对上。“......”张蔚岚从床上坐起来,后背倚在木制床头上,被床头上的雕花硌得皮疼rou痛。他沉默了会儿才说:“你站门口干什么?”小欢嘴一瘪,脑袋低下,小脖颈几乎被压没了。她还是站在原地没说话,只是不敢再看张蔚岚。张蔚岚忽然觉得一阵别扭,他抿了抿干燥的嘴唇:“你进来。”小欢一听,抬起头眨了眨眼,还真的关上门走到了张蔚岚床边。小欢小声奶气地说:“爷爷说,哥哥病了。”张蔚岚:“......”小欢盯着张蔚岚手背上,为输液粘上的平口贴,又说:“哥哥打针了。”“嗯。”张蔚岚打量着小欢,“你过来要干什么?”小欢没吭声,小小的手心里捏着一颗奶糖。张蔚岚眼见面前的小丫蛋儿瑟瑟缩缩,最终还是将奶糖放在了自己枕头边上。张蔚岚瞪着糖问:“你很怕我?”小欢飞快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然后一阵迟疑,再次点点头。张蔚岚早猜到,这没爹没妈,胆怯紧张的南北小杂种挺精细。她大概也是知道自己不乐意要她,主动跑过来讨好。苦难历多了,连小孩子都会格外长心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