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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个奇怪的偷鸡贼还在继续往上走,猎户少年有几分疑惑,蹦跶着追上去,好奇道:“你要去做什么呢,上面什么都没有,值钱的东西好些年前就都被拿走了,就剩两块青石砖了。” “我听说,那里以前有好大一座宫殿,住着不少有钱人,出入都有侍从。” “你不是本地人?”男人含笑听着,随口问道。 “不是,我阿爹十几年前才来这山上的,早前这山脚下都没人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阿爹也不告诉我,山下的叔叔伯伯也不说。” 男人收敛了点笑意,轻声道:“都二十年了,魔教余威还在,可见当年多能祸害村民了。” “什么教什么威?” “没什么,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去山上看风景。” “山上有什么风景好看,不就是一片枫树林呢,据说早年被雷劈过,就只剩那么一点重新发芽长大,否则满山红叶才好看……现在也不是秋天啊。” “你不懂,我们看的风景,和你看到的,不一样。” 猎户少年有几分不服气,却又不肯让这个可恶的偷鸡贼跑掉,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爬到山顶。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少年觉得这个男人看向那一片断壁残垣时,嘴角一直含着的笑意都变了模样,变成他说不清的样子。 就像在阿爹死后,他母亲擦拭阿爹用的那把长弓时一样,带着笑,却不是纯然的高兴。 山上果然什么都没有,连个坐的凳子都找不到,男人看着就不讲干净,找了棵枫树下的石头,掀起青衫下摆就没样子地坐上去,又将手按在了大葫芦上。 没多久,猎户少年就看到了几个人也走了过来——先到的是个道士,面容清冷淡然,腰间一柄长剑一块铜牌,他看了少年和石头上的青衣男人一样,开口自然问道:“他欠了你多少钱?” 少年愣了愣,才意识到这是和自己说话,连忙把偷鸡的事情说了。 男人的表情有了变化,但终究没说什么,从身边拿了一块碎银子给少年:“够吗?” 足够了,一只老母鸡也卖不到多少钱呢。 既然拿到了赔偿,猎户少年也没了留在这里的理由,他虽然好奇,但终究知道有些事不该管的别管,只能颇为留恋地看了男人一样,转头下山了。 走的时候,就看到打扮怪模怪样的一男一女走来,穿的衣服全然不像中原来的客人,也一点不像川蜀人,倒是有些像传说中的南疆人。 为首的女人长相偏向胡人,看着三十左右,既有雪山神女般的清灵,又带着成年女性的妩媚,眼眸淡淡黛蓝,身上夸张的银饰叮当作响,摇曳生姿。跟着的男人四十岁上下,脖子和手腕上也有会发声的银饰,肩膀上还停着一只少年并不认识的猛禽,眼神锐利凶猛。 真真是一群怪人。 “有趣的小孩子,等我下山的时候去找他,问他要不要带母亲去蜀山派。”任东来哈哈笑道,遮掩自己又惹事的事实。 “你又打算收徒?你收下的徒弟,都是司马给你带。”于道子平静道。 “谁让他是下一代的蜀山大师兄呢?再说,师兄你又不肯收徒,为了咱们师父的传承不断绝,师弟只能代为效力。” “找到合适的,我自会收徒的。” ……你说的合适,指的是和你一样天生道体吗?那可能你一百年都收不到了。 师兄弟两个正在说笑,便看到南疆人打扮的男女走来。云心鸢盈盈一拜,没有了早年的清冷高傲,因这满身银饰的豪华打扮,平添几分常年身居高位的从容老练。 “万蛊门,南疆蛊母,失敬失敬。”任东来眼眸含笑道,又看向一旁的云随鹤,颔首,“万蛊门,五毒散人。” 要是再带上他们门派中的大司命和少司命,南疆第一势力的扛把子就来齐了。 当年,云心鸢看到天雷后,按照萨宁的吩咐返回,看到了整片焦黑的土地,还有大片着火的宫殿。几个魔教弟子看到他们就持剑砍来,于道子和圣女也不含糊,直接把剩下十几个人杀了个干净,把昏迷的云随鹤救出去。 他们到山下与右护法丁遥汇合,又杀了几个云中山安排在丁遥身边的细作,便商量着跟着地图去南疆。毕竟,魔教虽然覆灭,但正派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最终,云心鸢带着云随鹤,还有剩下仅存的魔教弟子,去往了遥远的南疆,途中又倒下了好几个,最终在垂死之前,遇到了南疆万蛊门弟子,也魔教老祖原本的师门。 和魔教坏事做绝不同,万蛊门虽然听着吓人,门派中也有类似的万蛊坑,但他们不会把无辜的平民扔下去喂虫子。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是苗族人,且是白苗,放蛊除了保护自己,也多是为了治病救人和生存。 云心鸢把魔教的情况告诉了万蛊门门主,后者收留了他们几个。又因为云心鸢在蛊术上天资奇绝,还是个女子,七年后,就接任了老门主的位置,接了新的万蛊之蛊,成了新一任的南疆蛊母,是的,这个门派的门主必须是女人。 他们用蛊术庇护南疆子民,和南疆蛮王世代交好通婚,生下的男孩儿是下一代南疆世子,生下女孩儿就是下一代南疆蛊母。 嗯,倒不用担心近亲结婚的麻烦,因为蛊母种蛊王的原因,她们的身体只能支撑生育一个孩子。上一代老门主就生了个儿子,所以才把门主之位留给云心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