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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要去,她便不想留给仲熙任何由她引起的可能的阻碍。 就在这会儿她似乎想通了,其实她一个被迫入局的人,能够做的微乎其微,元期一事不再需要她,目前好像就只有与宋玉度尚有瓜葛了。 如此,何不利用残存的瓜葛,她去探上一探,或许能有收获。 仍旧是原来的老位置,原来的分工,她只负责喝,宋玉度替她斟酒推盏。 举杯碰酒,醇香的酒水溅出几滴,水珠折射的是屋内环绕的怪异气氛。 连饮三杯,林照等不及,开门见山:“这会儿时刻,宋大人总不会简简单单和我喝酒吧?” 宋玉度但笑不语,复倒一杯给她,林照将酒杯握在手中,目光落在杯中涟漪。他抬起胳膊想要碰杯,林照余光注意得到,但她并无动作,室内陷入难言的静谧。 一人执着地举杯,一人垂眸盯着酒杯。 须臾而过,宋玉度轻笑出声,他收臂饮酒,“既然林姑娘如此着急,我也不好拖占着时间想多和你喝几杯。” 林照面容上平静无波,抬眼看他,“难不成宋大人是知一旦说完后我们就不能坐在一起饮酒了?” 甫落,宋玉度怔,而后乐,他给自己倒满杯,亲自抻过手和在桌上的她的酒杯碰了下。 他示意她喝酒,林照盯他几瞬,一饮而尽。 “我没有事,的确是来找林姑娘喝酒的,要知道能找个喝得尽兴又心情愉悦的同伴实在难得。不过……看起来林姑娘觉得我目的不纯,那我就仔细想一想能不能满足你的想法。”他蹙着眉做思考状,过半晌兀自恍悟般。 “倒是真有一件。” 林照看他。 宋玉度整个身子向她凑近,“不知那日提议林姑娘考虑得如何了?” 林照静静看他动静,将酒杯推给他,他会意满上酒,伴随酒水落入酒杯,她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不曾有改变。” 宋玉度未言,似是专心于倒酒,倒得满当却不泄出半滴。他看得满意,复还给她。 “林姑娘何必将性命和他绑在一起?如今形势严峻,瑞王登基,王爷他自身难保,前路如何不可预测,为免最后丧命,林姑娘不如重新考虑。” 林照唇边浮出笑来,她质问:“你既说前路不可预测,又怎知王爷落败?且你又作何保证和你我就能保命呢?” 不知哪一点戳到了他,宋玉度竟捧腹大笑起来,不顾形象前仰后合的。 林照紧接着道:“既然宋大人无法确切,又如何让我信服呢?” 宋玉度胡乱点着头,脸上笑意连连,他竭力收着仿佛止不住的笑,突然问:“林姑娘有名分否?” 警惕感霎时跳脱出来,林照睃他,“为何问到此处?似乎与宋大人无关。” “只是某日在街上听到有人说林姑娘是寡妇,甚为大撼,遂去粗略一查。” “哦?”林照来了兴致:“那么宋大人有查到什么么?” “或许林姑娘不能接受。” 这回轮到林照失笑,她尽是张扬:“我亲身经历之事,何来接受不接受一说?” 宋玉度只挂着淡淡的笑,问她:“不知你故去丈夫姓甚名谁?” “宋大人没有查出么?” 宋玉度摇头,“这一点当真未曾找到。” 其实,林照亦记忆模糊,毕竟连面都未见过,她实在分不出心去关注已死之人,是以她想了一会儿。当记忆中擦灵牌一幕闪过,一字一字而过,林照才想到原来她以前丈夫叫什么名字。 名姓随之呼跃而出。 “谭叔承。” 灵牌写着谭叔承三字。 第59章 伯仲叔季,叔,家中老三。 然而当时家里并没有那么多人,她还因此疑惑过一段时间,自然最终是无果,加上那家其实是谭叔承的舅家,故而谭家实际如何,不可知也是正常。 将这三个字吐露出来后,林照忽而生出几许异样感觉,甚觉遥远陌生又十分特别,极为细长的线连接起来的联系,她不知怎样用言语表达。 这种感觉具有侵蚀性,她努力驱逐着这种逐渐攻占心窝的感受,耳边听得宋玉度些微惊讶的声音。 “未曾想林姑娘还记得亡夫名姓。不是连一面也未见过?不是被买过去的么?怎的,一个名声就记住了他?” 他倒是知道的详细。 林照心里腹诽一下,扯着袖子端起酒杯,眼神扫过他又向他的酒杯瞥,示意他碰杯共饮。 宋玉度苍白面容上始终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拿起桌上白瓷的酒杯,胳膊前伸,叮得一声碰撞。 二人收回手,仰颈而尽。 “宋大人既然都查这么详细了,应当知我总归待了六年,六年时光不能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吧?” 宋玉度半垂下眸子,低低笑,随手为她满上。 见他不语,许是酒劲加持,林照一时些许不耐烦,语气多少不善:“宋大人何必在这儿悠哉悠哉绕弯子,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是让我不能接受的?” 宋玉度抬起脸瞧她,此时柳眉剔竖,薄怒笼面,比之平时愈发别样生机。 他看得又笑,不疾不徐的,“林姑娘莫着急,早说你或许难以接受,自然要徐徐说道。” “说起来,我和林姑娘颇为有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