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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邵华心里想书法家都应该是老头子了,说不定老头子岁数大手抖不写字了,那这么说应该也没问题。 “你先回去吧,我给你修,过两天你再来拿。我一定给你修好。”陈听白小心翼翼的收起卷轴,声音软了下来,客气地让胡聪留下了徐邵华的联系方式后送走了徐邵华。 “胡聪,关门回家,今天不开了。”待人走后,陈听白也没心思坐着了,招呼胡聪关门回家。 回到家以后陈听白躺在床上由着护工帮自己清理身体,翻身的时候他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滕王阁序。 他有点困了,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以前,以前他大笔一挥落笔成章,别人都觉得已经是他的巅峰,下一幅作品又狠狠地打了众人的脸。一直嚣张,一直巅峰。 他在想,要怎么修复巅峰时期的他呢? 他把胡聪叫进了房间,让他帮着自己起床,书桌上铺开纸墨,他提起笔,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写点什么。 最后随便写了两个字就扔着笔了,胡聪一直夸陈听白的字可真好看,陈听白笑笑没说话。 累了还是睡吧。 回到家的徐邵华心里惴惴不安,他不知道今天下午见到的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帮他修复好,也不确定这幅字画是不是真的能帮他博领导一笑。 他有点后悔今天太着急走没来得及留下对方一个联系方式,好歹还能问问。 当初买到这幅字画的时候多少钱来着?值钱吗?徐邵华想要查查出自谁之手,可是他连落款是谁都忘记了,耳什么来着? 罢了,一幅字而已,能靠得住什么呢? 大不了把房子卖了回老家吧,大不了被爸妈数落一顿然后帮着找个稳定的工作。 最让徐邵华耿耿于怀的,还是那个小老板,到底是不是以前见过的那个人。如果是,那这幅《滕王阁序》好像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污渍可以祛,可是书法有破损的地方却怎么都写不出当初那种感觉了。 陈听白已经在字里两天了,家都没回。 胡聪看着他写了好多次,写到放下笔手都是抖的。提出说不然让路师兄来帮吧。陈听白却拒绝了,还提出说这两天师兄没事,胡聪可以去找师兄练书法。 等胡聪走后陈听白把笔洗干净,取出一块很久没用的徽墨耐下心来磨墨。 好像已经很久没做过这种事情了,研墨挥毫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墨块在砚台里来回滑动,砚台也跟着跑,磨好的磨撒了大半。陈听白想了想,搁着墨,用右手把左手抬上桌虚虚扶着砚台,这才稳住砚台。 已经太久没有提笔写字了,再上好的毛笔,都略有掉毛。 往常偶尔需要动笔只要有掉毛他都会让胡聪帮忙抽掉,这次陈听白却不希望假手任何人。这些事情对曾经的他来说驾轻就熟,如果连小小的毛笔掉毛都解决不了,还怎么去修自己巅峰时期的作品。 陈听白把毛笔笔尖放在唇边,用嘴巴轻轻地抿住笔尖,用门牙咬住浮毛,几次下来果然不掉毛了。 等胡聪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家老板嘴巴是黑的,手也是黑的。“哎哟,我的祖宗哎,你这是干嘛呢,你这是写字还是字写你呢?”胡聪把作业扔一边,去卫生间拧了块毛巾来帮陈听白擦干净。 “你这写就写了,怎么还嘴巴也用上了,你看这擦干净了都乌的。回头回家了你家里人要骂我的。” “行了我没事,洗两遍就洗干净了。你打个电话让师兄过来,我有事找他帮忙。”陈听白摆了摆手示意胡聪不用擦了,徽墨就这么擦擦不干净的。 当下着急的是赶紧搬个救兵来,把这幅字修好。 路衡来的时候陈听白破天荒的坐门口等他“你跑快点啊,我这轮椅都比你快,等着你呢。”路衡知道陈听白性格就这样,想要做什么事的时候,一刻也不能等。 “你来写写看。滕王阁序,不需要再练了吧?”陈听白点了点桌上的纸,废话不多说。 路衡刚要提笔,发现这不是小师弟自己的字吗? “这不是你的吗?怎么让我来写,这也没几个字啊”路衡将笔放下,拿起字自己看,可不就是陈听白的字吗,但是绝对不是现在写的。 “你试试能不能写,不能写我回了人家,是别人拿来修复的。”陈听白没看他,往后退了出来,他想进去检查一下自己有没有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所以说完就cao控轮椅进了旁边的小房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路衡确实在旁边的纸上写了好几遍了,可是在修复纸上迟迟没落笔。 见陈听白出来,他搁下笔正要蹲下身来替陈听白检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今天坐了很久吗?上次医生就说了不能穿那么久,回头压出问题进医院了你又发脾气。” 陈听白胸口以下没有知觉,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坐姿会让他很难受,说不定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陈听白知道他要做什么,急忙压住毯子。 “没事,我看过了,胡聪也看过了,真没事。”陈听白现在最关心的根本不是自己,是桌上的字“你没写吗?” 路衡点点头,面露窘色有点为难地开口告诉陈听白:“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写楷书的,草书我本就不擅长,更何况……” 更何况这是你前些年写的,你都写不出来我怎么可能写的出来。只是这句话路衡讲不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