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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了正好,她不砸,他回去也要砸了。 只是…… 单以菱偏过头不再看。 锤子很快拿来了,郑嘉央拿过,从身侧的锦盒里拿出两个核桃,用锤子砸了硬壳,剥干净,把核桃仁放进一旁的小碟子里。 单以菱听见第一声声响,颦眉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 等郑嘉央剥到第四个时,单以菱觉出了不对。 琵琶上有弦,不可能这么安静的。 转过头,就见她垂眸,正在认真砸核桃。 单以菱下意识道:“你……” 郑嘉央并未抬头,只是问:“君后吃吗?” 单以菱没有回答,他想问,她刚才不是说他如果不弹,留着琵琶还有什么用吗?现在为什么…… 郑嘉央似是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手下不停,平声道:“今日不弹,留着等以后再弹……这核桃是西淮进贡来的,据说是特殊品种,吃起来有葡萄的味道,君后真的不尝尝?” 单以菱:“?” 葡萄味?不可能吧…… 单以菱坐了会,郑嘉央也不再说话,慢悠悠剥着核桃。 单以菱终是抵不住好奇,葡萄味的核桃,吃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起身走过去拿起一点,小口咬了一点,没尝出什么不同,又拿了块大的尝,依旧是寻常的核桃味道。 这明明就是普通核桃! 单以菱;“……” 他为什么会真的信她的鬼话? 但来都来了……不吃白不吃。 郑嘉央剥,单以菱吃了小半碟,再准备拿时,郑嘉央捏着盘子边沿,将盘子拉到自己身前,“晚上是不是没吃过饭?” 单以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探手又拿了块核桃rou。 郑嘉央将碟子放进锦盒,连带着锤子,而后盖上。 彻底吃不到了。 单以菱拍拍手,转身坐了回去。 郑嘉央也不拦,接过欣荣递来的锦帕擦过手,而后起身,慢慢走到单以菱身前站定,“抬头。” 好歹白吃了那么多核桃,单以菱听话地抬起头。 郑嘉央背手在他脸上和颈上分别贴了一息。 现在也没发烧,看来是真的不会有事了。 单以菱皱着眉头,撑大眼睛看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郑嘉央收回手,不欲多说,回身对欣荣道:“摆缮。” 她今晚,也还没吃过饭。 晚膳吃得比午膳还安静,大约是先吃了核桃的缘故,单以菱觉得晚膳吃起来,比午膳好吃那么一点点点点。 饭后,单以菱起身抱起自己的琵琶,就要出乾元宫,回昭安宫去。 郑嘉央坐在椅子上,冷声道:“你敢出去,朕打断你的腿。” 单以菱将要迈出正殿的腿一顿,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转身靠在门上看她,“皇上……要亲自动手吗?” 郑嘉央:“嗯。” 单以菱:“用锤子?” “过来,”郑嘉央没回答,转而道:“朕昨夜几乎没睡,累了。” 单以菱站在门口没动,小侍侍从无声来往,铺好床,熄灭蜡烛又关上了正殿门。 郑嘉央说过一句话后再不多言,自顾自换了衣服,上床躺下。 单以菱站在黑暗中,抬手拨了下琵琶。 郑嘉央闭眼躺着,问道:“几岁开始学的?” 单以菱轻声道:“六岁。” 有些年了。 郑嘉央放缓声音,“过来,很晚了,你不可能一直站在那里。” 单以菱问:“为什么不行?” 郑嘉央平声道:“因为你会累。” 单以菱不服,“我可以忍着。” 大约黑夜最能侵蚀一个人的内心,郑嘉央也实在是累了,真的不想再计较他对她的算计了。 活到二十五岁,算计她的人多了去了,原谅其中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郑嘉央叹了口气,语气是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柔和,“……何必忍着?” 单以菱:“……不知道。” 郑嘉央沉默几秒,问道:“你衣袖上的,是什么药?” 单以菱:“???!” 她知道了?! 郑嘉央道:“要么说,要么过来睡觉。” 单以菱慢吞吞蹭过去,站在床边一句话都不说。 郑嘉央闭着眼,单以菱不知道她睡没睡着,想了想又拨了两下琵琶。 清灵脆响就在耳边。 郑嘉央近十二个时辰没睡,只觉得脑子被弓弦生刮了一下:“……” 郑嘉央磨了磨牙,“你再弹,朕真的砸了它。” 单以菱把琵琶放在桌上,在床边坐下,“你……知道了啊?” 怪不得她今日白天是那种态度。 郑嘉央轻“嗯”了一声,“伞藏在东宫哪里了?明日让欣荣去取回来。” 只要能揪出一点,她就能顺着猜出全部。 除非万无一失,否则满盘皆输。 但他真的做不到万无一失。 单以菱沉默。 郑嘉央皱了下眉,道:“你真的不睡了吗?” 她既然都知道,白日里的态度单以菱可以理解,但现在的…… 郑嘉央侧身,拉住单以菱的手腕,将人朝前一拉,单以菱倒在床上,“哎,你——” 郑嘉央揽着他的腰,手臂收紧一带,强硬地将人带上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