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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君侍起身行礼,“回皇上……” 郑嘉央道:“不必拘礼,坐下说。” “谢皇上,”端君侍坐下,说:“回皇上,温君侍比臣侍入宫年岁久,封君侍时间也久,在宫内颇为照顾臣侍,臣侍还没有行册封礼,那就还是君侍,断断不能越过温君侍哥哥,坐到右侧首位去。” 郑嘉央很满意,“有道理,只是也不能委屈了你。” 端君侍笑道:“这是应该的,臣侍并不觉得委屈。” 单以菱目光在两人间来回一遍。 听着她这声“不能委屈了你”,已经有些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她说“不能委屈”,那就是已经做好了不委屈端君侍的打算。 封号上,可以在未行晋封礼前便让人称他为端贵君,这不算越矩。 可她说要封端君侍为端贵君时,后一句便是未行册封礼前先叫君侍。 按她的脾性,那句话绝不是白说的。 若不是封号……那便只有实权。 单以菱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右手已经握成了拳。 他将帕子轻移,盖在手上,当做都不知道。 单以菱低下头,心里默念两遍: 她是皇上,她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是皇上,她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认了就好。 郑嘉央转动白玉扳指,状似思考,“端午宫宴就在这几日了,君后一个人忙不过来,你便好好学着,为他分分忧。” 端君侍一双柳叶含情眼看向单以菱。 单以菱松开右手,微笑看着他,而后向郑嘉央道:“臣侍多谢皇上体恤,只是有劳端君侍了。” 所以说她说话一贯好听,明明是要给端君侍协理后宫的权力,却说是为他分忧。 端君侍这才起身行礼道:“多谢皇上,多谢君后,臣侍一定尽力学习,定不负皇上、君后期望。” “都说了不必多礼,”郑嘉央身子微微前倾,面向端君侍,语调含笑,逗道:“忘了?” 端君侍低眉垂眼,含羞摇了摇头。 端君侍很美,不是美艳或凌厉的美,而是似水柔情,温婉的美。 虽然羞于承认,但单以菱确实偷偷观察过他的言行,以优自己的行为。 他忽然想起了表弟。 今日若坐在君后位置上的是表弟,是不是就不会眼睁睁看着皇上把本属于自己的权力分给旁人,还笑着说有劳了。 郑嘉央没坐一会便离开,单以菱又笑着和众宫侍说了很久的话。 他今日被分了管理后宫的权力,不能再随意把人打发走了,不然会被人议论,说他生气了,说他容不下人,没有君后的气度,对皇上的旨意不满。 良久后,直到众人都离开,单以菱回到寝殿,把保养肌肤的药膏和药方都锁了起来。 *** 端午宫宴往年都是单以菱亲自准备,不难,只要拿出往年的章程,再按今年还活着的、需要参加宫宴的人数准备就行。 不出挑,但是也不出错。 有了端君侍协助,今年的宫宴比往年办的都要好一些。 单以菱坐在郑嘉央身侧,心中叹了口气,他以前也不是不能办得更好,只是宫宴这种东西,最重要的是稳妥,不在新意。 不出错才是最要紧的。 以前随他心意办,年年都差不多,也就看不出哪次不好。但这次有了端君侍,端君侍想做得多,他不能全部否决,添了不少新鲜东西,和这次的一比,他以前办得就哪次都不好了。 单以菱看一眼郑嘉央。 她笑着,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有没有偷偷骂他…… 对宫宴,郑嘉央没什么大要求,她看向端君侍,笑着举杯,与他遥遥隔空碰杯,饮下酒后,醇香酒味醉人,眯了下眼。 她其实还是更期待接下来的好戏。 第11章 隐忍又克制的爱意 此次端午宫宴不仅丝竹管弦舞蹈比之前更好,吃食也是。 郑嘉央执筷,慢悠悠夹着菜,偶尔和宫侍、大臣说几句话。 宫宴盛大而和谐、有序且稳妥。 单以菱想着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只分了三分心思给郑嘉央,防止她和他说话的时候他没听到。 剩下的几分则都在表演及吃食上。 若是去年,他可能还会注意一下其它宫侍和大臣及各位命夫,今年却不太想管了。 不是有端君侍吗? 实在不行,也许还有表弟,还有那么多家世好容貌好又聪明的适龄男子。 君后这个位置,想坐的人太多了。 只是…… 单以菱侧头,看向左侧坐着的元泽和芮芮。 她们以后要怎么办呢? 一切只取决于她。 视线转移,落在中间坐着的郑嘉央身上。 郑嘉央才与十二皇妹说完话,侧眼便看见单以菱正似愁非愁,似怨非怨地看着她。 像是难过,又像是在隐忍。 原本送至唇边的酒杯一顿,总觉得这酒有些喝不下去了。 郑嘉央将酒杯放回桌上。 单以菱目光逐渐放空。 自从与端君侍一起准备端午宫宴开始,他一直在“现在还远没到最糟的时候,不要想太多”和“反正也许最后会走到最遭的地步,不如现在就认命放弃吧”两种心态间来回徘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