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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再见时,错认成了他。 所以,她一直知道自己是皇子,但是——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大皇子。 大皇子,祁景闵? 所以,以前的喜欢都是跟祁景闵说的,送的生辰礼都是给祁景闵的,她以为自己拼尽全力辅佐的都是他那个好哥哥,杀了他兄长和母妃的好哥哥, 祁景闵? ——小四,功课做完了吗,走,今儿个兄长带你出宫,体察民情。害,别怕父皇和先生,功课都是给做不完的人准备的,民生百态才是你该多学多看的。 ——长廷,母妃说过多少次,又跟你三哥偷偷出宫,民生不是你该关注的事,要惹来杀身之祸的! ——三哥?哪有什么三哥,母后知晓你母妃去世,太过悲痛,是烧糊涂了,但你父皇只有三个儿子,打今儿起,你便是这宫中的三皇子了,记住了吗? “你,你难道不是,大皇子吗?”女孩的声音讷讷响起,打断了思绪。 白桥望着少年骤然变得冰冷的神色,还有左耳垂妖冶的一点红痣,脑子里突然冒出可怕的想法。 他为何这副神情,好像她冤枉了他没做过的事一般。 白桥想到这里,心底突然泛起一股浓重的不安。 眼前这人…… 然而,少年并没有给她将这想法捋清楚的时间。 “是,我就是当朝大皇子。” 少年唇角轻轻扯起一个弧度。 祁景闵。 若这个名字,能叫他留下她,也算有点儿价值了。 但就是,有点儿恶心。 少年突然起身,快步往门外走去。 白桥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想跟上的时候,少年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屋里。 所以,她也没有看到,在转过身的那一刻,祁长廷骤然变得惨白的面色。 他几乎是逃出了女孩的屋子,然后猛地弓身捂住了嘴。 鲜红的液体溢出指缝,划过少年青筋暴起的手背和手腕,最后沁进衣袖,或者滴滴答答地落在三楼的木制长廊上。 沾了血的手指扣住胃腑,他终是受不住,半跪在廊上,大口喘着粗气。 新月当空,微薄的月光映出地上难堪的污渍。 “何成。”他喘了两口,低低唤道。 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少年身边,一脸地焦急还有欲言又止。 然而祁长廷没工夫理会这些,他朝后靠坐在女孩的窗沿下头,袖口摸了一把唇角血迹,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口血吐出来,倒是好受了些许。 没沾到脏污的那只手入怀,摸出一个小匣子,塞进何成手里,朝身后屋门瞥了一眼。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子时正——” 临街的一面,传来打梆子的声音。 七月初七了。 “阿桥,生辰快乐。”他低低念道。 但生辰礼,还是让何成给你吧。 至于日后,日后再说日后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四变三的事原本没想这个时候说,但居然有小天使发现了(受宠若惊.jpg),鉴于我可能把它写成了个bug,所以干脆直接说清吧(应该算说清了吧orz) 祁长廷(捂紧小马甲.jpg):QAQ你们没有心!你们只想扒我好不容易捂住的小马甲! 祁景闵:诶,今天有点儿冷,我马甲呢?什么?在祁长廷身上? 第83章 户部倒台 · 祁长廷当夜就歇在了乾方。 何成着急忙慌地替他去隔壁恒祥熬了药, 好说歹说地让他喝了。 药是苦的,若非当年在江都,女孩想方设法一点点喂给他, 他这辈子不会碰这黑乎乎的药汤。 可她当初那般尽心竭力地照顾, 都是因为把他当作了祁景闵, 当作了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甚至她费尽心思要置之死地才是他。 少年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若白桥对他好根本是因为认错了人, 那么,他因着女孩对他的好而产生的这份喜欢, 是否也全然没了意义呢。 这样的认知让祁长廷在榻上蜷起了身体,哪怕喝了药,胃里仍是火烧火燎。 辗转反侧了整宿,他终于在天要蒙蒙亮的时候, 坐起身来,一双眼睛尽是血丝。 但已经放不下了, 哪怕是假的, 他也已经陷进去了。 “何成。” “属下在。” 侍卫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边,静静候着指示。 祁长廷沉默了一会儿, 终归还是道:“去告诉叶浣,今夜之事烂在肚肠里,别再想打白桥的主意, 否则——” 少年声音带了十足的冷意。 “否则, 就莫怪我不念旧情了。” * 另一边,白桥也一宿没睡。 何成送来生辰礼时,她心情复杂极了,甚至来不及追究为何她会突然昏倒, 又是怎么从顺义侯府回到乾方的。 更不必说发现祁长廷在她屋门口吐了血。 白桥现在满脑子都是祁长廷居然说要娶她,他真的说了要娶她。 他将叶浣置于何地? 之前在画舫上, 叶浣都同她说了,他们自幼相识,志趣相投,青梅竹马。 叶浣甚至委婉地表示了,她和“齐公子”的关系,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长大之后成婚的那种。 穿书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磕到自己想象中的c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