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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跑!”谢绯撂下话拔腿就跑,对方那么多人,他们肯定打不过,现在不跑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被人抓住殴打吗? “哎?小郡王?!等等。” 陆荇一马当先的追上,后面不明所以的何乔倚拽着孙璞跟着也跑。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荒芜的官道上前前后后跑过两批人,他们在大太阳底下奔跑呐喊,挥洒汗水,洋溢着少年人独有的‘欢乐’。 “啊啊啊啊!快要被追上了!”落在后面的陆荇边跑边叫,大刀几乎挨着他的后脑勺砍过。 何乔倚一看这样不行啊,他猛地回手拉过陆荇的领子将他往前拽了段距离,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刀迎上前。 刀剑相交,金属刺耳的撞击声,震的何乔倚手腕发麻虎口生痛。 “他奶奶的,这些人是练家子!”何乔倚骂骂咧咧的错开刀锋对着谢绯他们喊道:“你们快跑,我先挡着!” 这年头可真是奇怪,鸡被咬死就咬死了,用得着上来就砍人嘛,戾气太重了吧? 那些人挥舞着棍棒刀剑,俨然一副暴徒模样。 “靠!”何乔倚心里暗骂一声,这哪能打的过,这些人一看就是杀过人的练家子,十个他都扛不住。 他一甩大刀,硬生生的推出大片距离,然后拔腿就跑,娘哎!赶紧跑,再不跑他就要被剁成rou酱了。 铜钱晃着尾巴还不忘叼着到嘴的鸡,一会儿往前跑一会儿往回跑,小模样别提有多悠闲。 气的陆荇想踹它两脚。 * 江半夏有些懒,趴在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脚,绣鞋就勾在脚尖,摇摇晃晃。 她手边枕着本书,身上盖着毯子,一副准备午睡的模样。 抹桌子的小丫鬟十分不解,这位小娘子的眼睛明明瞎了却拿了本书握在手上,也太奇怪了吧? 江半夏招了招手,她示意小丫鬟走进些。 “娘子有什么吩咐?”小丫鬟声音细嫩,仔细听还带着奶音。 “你多大了?”江半夏问。 现在这位照顾她生活的小侍女是前天范清隽从外面带回来的,说到这里,江半夏真的很佩服范清隽,怎么当官才能做到一贫如洗? 像他这个品级的官员,大家都是前呼后拥,就连清正廉明的杨一清也有两个伺候的小童,反倒是他,穷的摸不出几个铜板。 要不是官衙是现成的,他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做饭洗菜,洗衣烧水范清隽一个人全包了。 江半夏很好奇,那么多俸禄哪里去了? “七...七岁吧?”小丫鬟伸出满是老茧的小手不太熟练的比划着。人人 七岁,好小。 “家人呢?”江半夏捏住对方的小手,难得轻声细语的问。 “家里人都在。”小丫鬟忙道:“我是来帮忙的。” 七岁的孩子能帮什么忙? 她见江半夏半天不说话,以为对方对她不满意,于是急忙解释:“洗菜、做饭、洗衣服、绣花...我什么都会干!真的,雇我不亏。” 小丫鬟很珍惜这份照顾人的工作,她不由自主的攥紧江半夏的手,渴求的看着江半夏。 这位娘子的眼睛可真好看,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 “娘子要是不满意...能不能让我做完今天。”小丫鬟缓缓低头,神情低落。 “我什么时候说不满意了?”江半夏笑了笑:“只是好奇随口问一问。”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大人有小孩也有,尤其世道艰难。 她松开小丫鬟的手也不再多问,只嘱咐她晚上回家的时注意安全。 做完这一切,江半夏伸手挡在眼前,视线内出现一块更深的黑色,这一点聊胜于无的变化足以让她兴奋好久。 她的眼睛能感受到光,证明李寺贞的方法有效。 绣鞋挂在脚上晃的更欢实,就像它主人的心情一样,吧嗒一声,鞋子被晃飞了,不偏不倚的掉在了地当中,差点绊到后面进来的范清隽。 范清隽盯着地上的鞋,又看了眼某人,额头瞬间青筋直跳,于是凶巴巴的捡了起来。 他这个人有一点特别怪异,那就是做事特别规矩,吃饭筷子一定要摆在碗中间要摆整齐,叠衣服每一件都要沿着中缝叠成整齐的豆腐块,案头上的文书也必须按一个方向摆放。 所以,他见不得有人乱丢东西。 江半夏竖起耳朵听脚步声,那脚步声极轻而且略有停顿,看样子是捡到她的鞋了。 她翘着脚道:“麻烦帮我穿一下。” 提着鞋的范清隽,现在恨不得拿鞋糊在这个女人的脸上,躺人的榻上堆的有被子、书甚至还有乱丢的簪子。 乱的让他心烦。 “下次不要在榻上看书。”范清隽火大道;“也不要睡在榻上。” “啊?”塌不就是让人睡觉的地方吗?不让睡觉是什么讲究? “被子记得叠整齐。”范清隽不太高兴道:“你弄得太乱了。” “呃.....” 她还想再说什么时,突然腿被人按了下去。 “还有,翘腿不好看。”范清隽将鞋放在地方,示意她自己穿。 “你这是在管我?”江半夏随手捞过被子抱进怀里。 她觉得范清隽有些奇怪,对生活要求方面过分规矩,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要管她筷子的摆放,她都瞎了也不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