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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半夏拄着胳膊笑了笑:“各位不要觉得范大人做这些事是多此一举,等到唇亡齿寒时,你们上哪里哭,现在没有民变是因为还有一口吃的没有被饿死,真到了绝境多么顺从的百姓都会造反。” 大厦将倾也就是一瞬。 她和范清隽私下里商讨过如何解决赈灾钱款不够的事情,想要走正规途径肯定是要不到钱粮食。 即使他们跪在那些大商人面前,对方也不会掏出半个子。 于是他们将视线放在那座不在矿监监察的矿山之上,矿山最重要的就是矿权,只要能将矿权收到手下再予这些大商人好处,他们自会权衡利弊。 当然对于商人来说这并不是一笔盈利的买卖,但他们一定会趋之若鹜,因为这是个信号,与权贵结交的信号。 那么,具体要怎么cao作,江半夏表示不用很难,只要派些兵将矿山里藏着说完银子、粮食等一应能拿的东西拿走再放出消息说这座矿山已经被厂卫接手,它背后的人沉不住气就会站出来。 硬碰硬,他们不一定能干得过这座矿山背后之人,但可以利用对方,这个时候不明所以的人就会以为自己的机会到了,让他们‘慷慨解囊’以示诚意,自然就能筹得一笔赈灾款。 范清隽质疑,如果以上推测都不成立,矿山背后之人也不肯出面,反而让他们轻松的占了矿山,那后面的路要怎么走? 江半夏认为这样更好,哪有比白得矿山更爽的事情。 俗话说的好,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她不敢有十成把握,但却做了两手准备。 那些官员对范清隽的安排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质疑,只能马虎应下差事,打算拖一日算一日,等这位上官撞了南墙再说。 这样一想,心情也跟着舒坦了,甚至有闲情打量起江半夏,那个女人靠在椅子上,姿态舒展,神情漠然,别有一番冷峻的韵味。 你在打量别人熟不知别人也在打量你,范清隽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些官员,心里七七八八的有了些主意。 “如此下官们便先行告退了。”这些人的贼精,见劝不了范清隽,他们不想浪费时间,更不想撞南墙上,于是纷纷告退。 “都散了吧。”范清隽并不挽留,他觉得这群人不靠谱。 荒郊野地,虽不是饿殍遍野,但也差不多了,庄稼淹的淹,荒废的荒废,数十里地不见人烟。 这里的荒凉和城内富庶的景象形成近乎魔幻的对比。 “受灾已经这么严重了吗?”陆荇睁着迷茫的眼睛,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谢绯蹲在地上拔了把野草塞进嘴里,天上的烈日晒得他睁不开眼睛,汗泪都跟着蒸干。 “呼呼呼,热死了,热死了。”从未吃过苦的孙璞以手做扇不停的扇着风:“又饿又累的,哪里能落脚吃个饭呐。” “吃饭,能见到人烟就不错了。”何乔倚嗡声嗡气道。 他现在心情不好,老大完没消息,他们去了城外那座土地庙,什么线索都没有,地面干净的像是被人有意清洗过,就连房梁上挂的尸体也没了。 小郡王让他不要气馁,说不定人已经逃出升天,现在正在某个地方潜伏着,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再说老大是和那位范大人一起不见的,找到范大人不就等于找到老大嘛。 “赶路吧。”谢绯催促众人上路,早日赶到扬州,他们也好确认小表弟到底去了哪里。 一行人顶着大太阳又开始赶路,越走越热,到最后几个人连抬脚都困难。 “这会儿能来碗绿豆莲子冰汤就好了。”陆荇咽了口吐沫,想的是在河州喝的那碗冰。 “陆三公子您就别想了。”何乔倚热的脱了褂子,露出肌rou结实的上半身,汗珠不要钱的往下淌。 “我就没那么多要求。”拖在最后的孙璞眼神绝望道:“只希望前面有家茶棚能让人坐一坐。” 几个人互相埋汰着,完没注意到谢绯已经停下来了,说着话径直撞上去。 谢绯被撞了一个踉跄,他还没说什么陆荇却先发了难:“小郡王,你停下来怎么不说一声?撞的我眼冒金星,离晕过去就差那么一点。” “就这么一点。”陆荇伸手比划着。 “你们看那是什么?”谢绯没理会陆荇的打趣,他指着不远处尘埃飞扬的地方,那里有个黑点,随着时间推移,黑点越来越近,原本芝麻大的黑点变成了巴掌大,更近时,他们彻底呆了。 那是一群人,一群挥舞着棍棒的人,他们追着一只铜钱花纹的大猫在狂奔,即使这只大猫圆成了球,却依旧稳稳地将众人甩在身后。 陆荇与谢绯绝望的对视。 “是铜钱吧?铜钱吧?钱吧?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 惹祸的铜钱 铜钱跑的飞快,它身后荡起丈高飞尘,在众人惊呆的眼神中,它突然收爪刹住脚步,然后歪着脑袋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 它这么一叫,嘴里叼的东西全掉了。 陆荇、谢绯定睛一看,两眼发黑,头晕目眩,大铜钱咬死了两只鸡,怪不得后面追了一堆人。 铜钱腆着脸开始撒娇,先是蹭了蹭谢绯的手又蹭了蹭陆荇的腿,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惹祸了。 “小郡王?我们?怎么办?”陆荇瞬间想起在河州被追着连跑数条街的‘悲惨’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