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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文帝脚下步伐急促的在大殿里打转,突然他停住了,直直望向李三顺。 “今天第几天了?” “回主子,第三天了。”李三顺一猜就知道庆文帝问的是镇抚那桩无头案。 “第三天了。”庆文轻声重复:“看来是没有抓住。” 李三顺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他在等庆文帝发话。 良久后,庆文帝发出一声冷笑:“那群狗奴才,当朕是死了!算计到朕的头上!” 杨一清追回茶款与江半夏所报出入巨大,这是一欺,其次曹醇仗着恩宠不作为,这是二欺!如果说单是一件事庆文帝不会如此愤怒,但这是好几件事,犹如雪崩,让庆文帝怒不可遏。 “李三顺!”庆文帝突然拔高音量:“着朕口谕,子时若还破不了案,就将那群奴才全部发落了!” 闻言,李三顺激动的说不上话来,他等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然而庆文帝又将他叫了回来,大约是怒火中烧后觉得不妥,庆文帝改主意道:“人暂时不发落,把镇抚司、司礼监的人都叫来,该敲打的敲打,省的这些奴才认不清自己是什么东西。” “这...”李三顺猛地抬头,就这样算了? “还不快去!”庆文帝不耐道。 “是,奴才这就去。”李三顺连爬带跌的倒退出乾清宫。 * 大半夜镇抚司里的十几个上官并着东西两厂里的头目黑压压的立在司礼监外的空地上。 听人来叫时是说宫里有话要训,大半夜的有什么话要训?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司礼监里的小太监又挑了几盏竹篾灯笼挂在四周廊下,灯笼并着锦衣卫手中的火把,照的司礼监恍如白昼。 李三顺趾高气昂的站在台阶上俯视这群人,他突然笑了,这一天他可是等了好久。 司礼监的几个大太监除了黄维、曹醇外,还有位新晋秉笔陶川陶公公,这三人按职位高低落座。 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传话的小太监高声喊道:“人齐了!” 这声过后,底下呼啦啦的跪倒一片,甚是壮观。 “今个半夜将大家叫来,是皇爷的意思。”李三顺第一句就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叫你们来,扰你们清梦的不是我李三顺,是皇帝,你们要怨就怨皇帝。 下面听懂了,各个都静等着李三顺传话。 “传万岁口谕。”李三顺尖着嗓子:“镇抚司、司礼监的奴才,朕是你们的君父,欺瞒朕是谓不孝,知情不报是为不义,更有奴才仗着朕的仁慈,不作为!实在可恶!” 镇抚司最近的大事就是限期查案,今日正好是第三日,众人心知肚明庆文帝的意思。 纷纷将视线落在曹醇和北镇抚司众人身上。 曹醇四平八稳的坐着,李三顺的话对他毫无作用,因为他知道万岁现在还动不了他。 “拖进来!”李三顺见曹醇不为所动,他咬牙切齿的对外喊了一声。 两只见个提刑太监从角落里拖出个身材瘦小的锦衣卫,那人太瘦,拎在手里毫无重量,轻的像片羽毛。 待人被拖到灯下,曹醇、黄维瞬间僵住了。 被拖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半夏! 第二百五十三章 鹤唳 李三顺见曹醇、黄维变了脸色,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得意起来。 在他的授意下,那两个提刑太监使坏心趁江半夏不注意踹了她的腿心窝。 这些提刑太监最会磋磨人,你跪到地上也就罢了,他们偏生还要按着,压的你抬不起头。 北镇抚司的人面面相觑,这位小兄弟他们都认识,如今是犯了什么事竟被李公公抓住了? 李三顺眯起眼睛缓缓扫视众人,他再等曹醇怒不可遏,然后借机治曹醇个藐视上谕的罪名。 然而曹醇除了最开始脸色大变,后面就和没事人一样,好像下面跪的不是他的人。 “都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楚了。”李三顺咬牙切齿道:“这是谁的人?” 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镇抚司、东西厂司礼监的人都张着眼睛往曹醇身上瞧。 曹醇是什么人,他可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想看他的笑话,等着吧。 李三顺阴沉着脸又喊了一声:“谁!” 朱三十六顶着压力从人群中站出,他现在暂理镇抚司堂上官的职责,江半夏又是北镇抚司里的人,他必须站出来。 “朱爷。”李三顺表情不是很好,他针对的是曹醇,这事扯不上朱三十六。 话在他嘴里转了又转,最后竟化成抹和蔼的笑容:“原来这小子是朱爷手底下的人。” 朱三十六做事虽然鲁莽但为人真诚坦率,尤其在对待下属上,以身作则,从不推脱。 “李公公。”朱三十六抱拳:“属下们要是犯了错,您尽管指出来,该说的说,该罚的罚,这小子要是哪里做的不对,让她领罪就是了。” 说完朱三十六半跪在江半夏身旁,他的态度很明确:“如果这小子真犯了事,作为他的上官我愿担责。” 李三顺被气笑了,朱三十六是脑子不好吗?自个上杆子拦事。 江半夏被压着抬不起头,但她能听到是谁在替她说话,万万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替她说话的竟是朱三十六。 这位不靠谱的上官竟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她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