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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睁睁的看着江半夏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何乔倚摸不着头脑的又躺了下去。 越靠近西北昼夜温差就越大,白天能将你热的全身冒汗,晚上就能将你冻得缩在一起。 江半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她同杨一清找了个背风的角落缩起来。 这里堆得有秸秆,靠上还算舒服的。 两个人本身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只能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瞎看。 外面的空气是好,但风却大,土腥味直往鼻孔窜,看来晚上是要下雨了。 不过呆在外面要比呆在里面强,等雨真下了再说。 就这样想着江半夏开始有些困乏,正当她头一点一点的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听声音是朝他们这边来的。 靠在一旁的杨一清骤然惊醒,他也不敢说话,只能静听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只听咣当一声,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房子里的人闹哄哄的惊了起来,有人已经开始骂骂咧咧的喊门口收钱的人。 话还没喊完,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众人视线皆转向门口,就见举着火把的人头戴尖帽,白靴褐衣,腰间系着白绦,他后面还跟着一五六个同样装扮的人。 这些走南闯北的商人脚夫一眼就认出这些人是什么人。 当即就有人失声呼道:“是番子!” 番子是对东厂和西厂干事之人的统称,这些半夜冒出来的番子到底要干什么? 缩在屋子里的众人纷纷瑟缩了起来,为民的当然怕当官的,更何况还是厂卫们。 江半夏躲在一旁,她十分惊讶,这里怎么会有番子? 这群番子是东厂的?还是西厂的? 番子们让人将屋里的蜡烛点燃,他们既不出示令牌也不表明身份,只将屋内众人扫视了一遍而后道:“都排好队。” 混在人群中的朱潭、朱湖两兄弟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握住腰间的挎刀随着人群往前拥。 这几个番子要众人出示身份凭证,所谓的身份凭证就是一张黄纸,这黄纸一人只有一张,与户部所造黄册相对应,上面有姓名、籍贯等信息。 没有这张纸,就很麻烦。 这群番子连夜来查这种地方,实在是令人费解。 何乔倚见那两个姓朱的长官没有发话,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开口。 厂卫总说是一家,其实算下来之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那番子接过朱湖手中的黄纸一边看一边问。 朱湖语气平淡:“上面不都全写着。” “朱湖,京都人...”那番子越往后念越觉得不对劲,最后视线停在了朱湖手中的令牌上。 南镇抚司四个大字十分耀眼,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赫然是锦衣卫千户几个字样。 那几个番子当即停了手上的动作,拱手道:“原来是锦衣卫的上官。”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盘查 外出办事碰上锦衣卫的人,几个番子纷纷警惕起来,他们同锦衣卫不是一个系统的,但有时候很多案子却又重合在一起,谁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一回事。 “西厂办案,还请上官多多担待。”为首的番子掏出令牌与朱湖一观。 明明屋子聚了一大群人,但此时却鸦雀无声。 他们怕呀,先是冒出番子,后面又发现他们当中藏着几个锦衣卫,难道是他们当中藏了什么厉害逃犯?这样一想,众人立马就紧张了起来。 同朱湖搭过话的光头男人下意识往人群后面又挪了挪,他似乎再躲着这群番子。 “几位可曾见过此人。”为首的番子将手中的画像展开,上面画了一个头留三撮小辫的男人。 何乔倚摇头,留这种发型一看就不是中原人,要是见着肯定印象深刻。 躲在外面的江半夏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搜查呀,刚开始她以为他们是碰上了黑店,后来发现是番子,心里又开始乱想。 西厂的番子们很快将屋里的人盘查完毕,他们对着朱湖几人拱了手就迅速撤走了。 来的快去的也快,眨眼间好像做梦一样。 经历这个小插曲后,那些商旅脚夫纷纷同朱潭、朱湖他们隔开距离,甚至宁愿挤在一起也不要同他们挨着。 世人畏厂卫如畏豺狼虎豹。 江半夏摇头,惧怕厂卫之人应该是那些当官的,不应该是这些百姓。 ... 雨来的凑巧,那群西厂的番子们刚走,大雨就倾盆而下,江半夏与杨一清不得已又回到这间充满古怪气味的屋子里。 经这么一闹,谁还有心思睡觉呐,就连平常心大的何乔倚都睡不着,更何况屋子里的人还各个都盯着他们这边,这种情况下再能睡得着,他就是神仙。 何乔倚拉着江半夏就絮絮叨叨的讲刚才那群西厂的番子是什么样子,又讲朱湖、朱潭两兄弟冷峻的态度。 “别说了。”江半夏忙止住废话状态中的何乔倚,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都看到了不需要再听一遍。 反倒是杨一清忍不住问道:“西厂要抓的是什么人?” 他以前与大部分读书人一样,看不起厂卫,但自从同江半夏等人接触后,他发现厂卫们办事并不像传闻中所说的欺男霸女、收受贿赂不成恼羞成怒当众暴起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