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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 江半夏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承乾宫的宫人怎么会坐在她的床前和她说话? “曹喜公公粥来了。”小荷娉娉婷婷的端着白粥行至桌前。 在看到小荷的瞬间,江半夏脑子里的疑问被解答了大半。 小荷哪里是什么侍女啊,她分明是个宫女! 江半夏随即将视线放在了整个房间的摆设上,这里的摆设虽然看上去不是多么精细,但细扣下来,这些东西全是大内所特有的! 这里或许就是皇宫... 带着复杂的心情江半夏开口问道:“请问我昏迷了几天?” “十来余天。”曹喜掐指算道:“你伤的太重,高烧不退,方御医说能醒来就全看天意,你今日如果再不醒,干爹就要将你丢到乱葬岗去了,谢天谢地,好jiejie你可终于醒了!” 十来天足以从淮阴到京都。 “吃些粥,缓一会儿,干爹要见你。”曹喜顺手将粥端起打算喂江半夏。 “曹...喜公公,我自己来。” “你省着点力,一会儿干爹那里还有的熬。” “......” 最终她还是推脱不过曹喜的热情,任由曹喜喂她喝粥。 她想这位名叫曹喜的公公在承乾宫的里应当很受宠,他拿捏人的心思一拿一个准。 * 江南早春也只是下了一些雨,京都倒是下起了雪,倒春寒冻得宫人们走在夹道里缩手缩脚,各个恨不得将自己裹成蛹。 江半夏低着头跟在曹喜身后穿了好几条夹道,等身上的热气散的差不多了,曹喜带着她进了一间屋子,乍一进门,热气哄的扑面而来,冻僵的身体瞬间舒缓了下来。 “你在这儿呆着,我进去禀明干爹。”曹喜低声吩咐道。 江半夏点头,她向后退了几步站在墙角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烧了地笼的屋子温暖异常,这种烧地龙的屋子刚进去时觉得舒适异常,待久了就会汗流浃背。 江半夏大病初愈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倒将人衬的精神起来。 “叫她进来。”尖细的声音从厚厚的门帘内传来。 不到片刻,曹喜打了帘子唤道:“jiejie和我进来。” 进到屋里,热气更盛。 案几上年轻男人正在挥毫泼墨,江半夏微微抬头望去。 男人的眉毛秀丽异常,眼神却如数九寒冰,神情却是散漫中又带着倨傲,一身赤红色织金曳撒被室内的光线照的细碎生光。 他真年轻,江半夏在心里估摸着这位恐怕和她相差不了多少年岁。 “看够了没有?”男人将笔随手搁置在案几上,他接过小太监手中温好的手帕将指头细细的擦拭过后,转头打量起江半夏。 江半夏被看的头皮发麻,她脑子一转,拱手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嗯?”男人细长的手指敲击在案几上:“叫什么?” 江半夏愣神片刻,似乎回想起什么,她立马拱手作揖:“干爹。” 让江半夏叫一个和她年岁差不多大的人干爹,她是开不了口,可是眼前这个人给她十足的压迫感,只要...能活着,叫一句干爹又何妨?况且她还要借着这个人的权势去查父兄死亡的真相,她不信父兄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在来时听曹喜提过这位,这位姓曹单字一个醇。 曹醇乃是东厂的掌印太监兼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年纪轻轻能爬到这个位置很是不容易,足以见他手段之酷烈,心思之缜密。 “好孩子。”曹醇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利索的喊他干爹,他对江半夏提起了一点兴趣。 曹醇捏住江半夏的脸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长得倒是好模貌,瞧这小嘴红彤彤的像是抹了口脂一样,眉毛也弯,生的妍媚多娇,依咱家看当个贵人绰绰有余。” “督公是要送此女进宫侍奉圣上?”立在曹醇右侧的斐千户开口道。 “她,不行。”曹醇用佩剑挑起江半夏的手像审视物品般道:“她这双手,沾过血,今上可消受不起。” “那督公的意思....?” “先跟着咱家学些规矩。”曹醇收回佩剑,不紧不慢道:“东厂暗桩最近被有心人盯上了,想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就要出其不意...” 他用眼神扫过江半夏:“她,就是出其不意。” “督公英明。”斐千户拱手称赞。 第四章 教导 曹醇留着江半夏跟在身前学规矩,每日天还未亮就起来用鞭子抽着江半夏在院子里练武,而且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那一鞭子下去,皮肤表面看不出什么,却疼在rou里。 “练武岂能用蛮力?”曹醇尖细阴柔的声音比三月的寒风还冷,和他声音一起而来的还有那根包了牛皮的鞭子:“手,位置不对!” 啪的一声抽打在江半夏做错动作的手上,痛的她眼泪直淌,但她依旧咬死嘴唇也不愿发出一丝声音。 她不能示弱,曹醇能留着她在手下‘细心’教导,一定是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她必须要抱住曹醇这棵大树,这是她目前唯一求生的办法。 曹醇表面对江半夏越发狠厉心里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姑娘,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种程度的刁难、羞辱她竟忍了下来。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日后定有一番大作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