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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破不了,建议放过暗恋对象。”

    B:“排楼上,暗恋对象做错了什么要被楼主重新追回来?”

    不过喷他之余,很多人也好心地给出了一些或皮或中肯的建议。

    萧凭一一看着。

    比如有人建议他:“当然是向暗恋对象证明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表示自己已经改过自新卷土重来了啊。”

    萧凭默默回复:“楼主的原事业并没有起色,暗恋对象转行后倒是越来越厉害了。现在在做的另一件事收入还算可观,但我想拿来当惊喜。纠结。”

    对方纠正他道:“醒醒,要是挽回不了,暗恋对象再也不理你了,楼主怎么给惊喜?”

    话虽如此,“我养你啊”这种事,似乎不应当提前告知。

    萧凭万分纠结。

    这个帖子他每天都看,每天都顶,每天打补丁,每天无言地接纳着新一轮的狗血淋头,希望能蹲到更有效的建议。

    直到今天,他打出:“暗恋对象告诉楼主绝对不可能接受楼主,但是随后为了不让楼主下不来台还是对外默认了关系,请问这时候楼主是该缓缓节奏还是一鼓作气?”

    几分钟后便有人回复:“我擦,等等,我竟然在这种帖子里解码了……?心情复杂,不打算传出去,就对个暗号吧,楼主姓名两个字,暗恋对象姓名三个字??我一百吨震惊,你俩是真的???”

    萧凭:“…………”

    萧凭光速把帖子拿去申请了删除,然后立即打开微博花样搜索,确认真的没传出去以后才长出一口气。

    不过这次一打开微博,他看见了凭风破浪。

    和想你的夜首页的所有CP粉一样,凭风破浪今天特别开心。她可能是刚刚下班,几分钟前才开始在微博活动。

    @凭风破浪会有时转发@萧凭:“欢迎回来!欢迎回来!!!欢迎回来!!!!!”

    这破屏而出的声嘶力竭。

    实话说,萧凭挺感动的。不仅仅是她,今天他一吭声,才发现原来仍然在等着他的人其实还有很多。

    可惜他目前暂时不好拿大号亲身回复他们,免得他们也挨喷。

    坐在床上无言地感慨了一会,萧凭终究关掉这些网页,去拉片了。

    花一个小时的工夫拉了一段五分半钟的经典情节后,他走出房间,展眼看到雷浮潮站在窗户边上,冷风呼呼地往室内灌,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扯开雷浮潮。

    “又作死?怎么了?”萧凭皱眉问。

    “有积雪了。”雷浮潮给他指。

    萧凭循着他的手指向楼下一望,真的。雪越飘越大了,路面已经白茫茫的,天空变得有点泛橙,星星遥远。

    “下去看看吧。”雷浮潮又提议,“万一明天化了呢?”

    于是两人全副武装,冲下了楼。风仿佛比瀑布的激流还强,急时吹得树木摇摇欲坠,淡时也冻人骨头。

    “许个愿。”萧凭提醒雷浮潮。

    萧凭自己有一套不讲道理的逻辑,比如说因为他这辈子根本没见过流星,且很少见雪,他坚持认为在大雪天许愿有用。

    对此他振振有词:“流星也没什么魔法功效啊,无非就是罕见,所以罕见的东西就可以拿来许愿。”

    十年前的冬天也下雪了,那天雷浮潮陪他站在雪地里,听他灌输了一遍这等说法,哈哈大笑,偏头问他:“行,宁可信其有,那你要许什么愿啊?”

    当时萧凭显然是在连跑带颠冲下楼的路上就想好了愿望,连犹豫也不犹豫一秒,像爽文主角似的直接举起一根手指朝天,神色里带着年轻人常有的顽法,口气相当地大:“我要红!”

    真是又中二又朴实。

    然后他侧过头问雷浮潮:“你呢?”

    雷浮潮回他:“我不信这个,太中二了。”

    萧凭便冷笑一声,说:“行吧,幸亏我在心里替你许了。”

    一眨眼十年过去了。

    雷浮潮才从思绪中游出来,眼皮一抬,就见萧凭态度兴奋,箭步冲出楼道,跳起来虚抓了一把星星,又像爽文主角似的直接举起一根手指朝天,口气越发地大了:“我要问心无愧!”

    还是很中二。

    雷浮潮噗嗤乐了。

    萧凭依旧侧过头来问他:“笑什么?你呢?”

    “心里许了。”雷浮潮回答。

    萧凭并不追问是真是假,闻言轻轻一笑,撕了一只棒棒糖吃。

    “我特别想你。”萧凭突然说。

    雷浮潮因此猜测他也回忆起往事来了。

    他低头往薄薄的白雪上多踩了一个脚印,没说话。总不能追忆往昔吧?木成舟水成粥,已经没什么好追忆的了。

    但萧凭还是追忆起往昔来了。

    萧凭说:“你猜那年我替你许的愿是什么?”

    “猜不中。”雷浮潮快刀斩乱麻地切短了这段对话。

    萧凭也不惋惜,笑着续说:“我许的愿是,希望雷浮潮永远活得比我更顺利一点,前程比我远大一点。这么一来,我拼不动闯不动的时候想想这个愿望,总是能觉得,如果我再努力往前走几步,说不定雷浮潮哪怕正坐在海边打着呵欠旅游,也能多碰到几件好事。”

    他语气挺平静的,雷浮潮停下动作,抬头去盯他的眼睛,可他马上把眼睛别开了。

    “再过二十分钟上楼吃饭。”雷浮潮看了看腕表,最终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