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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浮潮再度摇头,这一盒光色不对,放不出混色烟花来。

    夜晚太暗,灯泡太昏,萧凭只得弯腰贴着盒面一一察看说明。他自己过年时没心情放烟花,一来二去,还比不上雷浮潮熟稔了。

    终于,在十几款相近的包装海洋中,萧凭找到了他最喜欢的那一款,神气洋洋地举起来朝雷浮潮挥舞。

    果然,这次雷浮潮点了点头。

    “一共八十。”卖烟花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说完她把目光在萧凭脸上一巡,又在旁边的雷浮潮脸上一巡,补充道,“收着,赠送你们的。”

    她伸手递过来的是两张小卡片。

    萧凭下意识先向雷浮潮索了个眼神,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挺疑惑。

    然后雷浮潮接过老太太手上的卡片看了看。

    ——“S市春天聋哑人医院欢迎您,春天医院,力图打造最好的聋哑人治疗环境……”

    雷浮潮:“……”

    萧凭:“……”

    老太太一脸慈爱地合拢十指,看看他们的反应,微微一笑:“别害怕,我表妹去过,那里的医生人都很好的。”

    雷浮潮:“……”

    萧凭:“……”

    第13章

    因为卖烟花老太太的这一番误解,买烧鸡时萧凭踊跃地说话了,雷浮潮也默默地嗯了几声。.

    两人又望着黑夜里的雪丝走回家去,到家萧凭还伏着窗口向外张望了一会,末了才恋恋不舍地回头询问雷浮潮:“明天街上会有积雪吗?”

    “大概会有。”雷浮潮摘掉手表回答,“再多下一阵子就有了。”

    别说萧凭了,他其实也挺期待的。

    “你去睡一会吧,”萧凭离开窗台瞧着他说,“半个小时也行,开饭的时候我叫醒你。”

    冬天的天黑得早,何况今天他们俩午饭吃得很晚,雷浮潮反正是不怎么饿。

    不过他也不想睡觉,闻言不置可否地扎进房间里关上门,倚住床头打开了手机通讯录。

    C字母开头,陈健谈。

    他不是很确定自己的通讯录里是不是还留着这个人,好在似乎还在。

    六年前萧凭出事之前有一个女经纪人,能力不错,但也没法力挽狂澜。出事之后,萧凭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换了一个叫陈健谈的经纪人。

    就雷浮潮来看,陈健谈是个势利眼的角色,但也因为势利眼,他尽管地位不高,却也门路不少。

    那时候一来萧凭自己振作不起来,二来陈健谈也不是很乐意接手萧凭,基本没替萧凭办过什么事。

    今时不同往日,雷浮潮玩着打火机给他去了个电话。

    “喂?请问是哪位?”电话一通,陈健谈粗声粗气地抢先发问。

    当初雷浮潮存陈健谈的号码是为了防备万一,陈健谈的确没有他的手机号。

    “老陈,我是雷浮潮。”他说,“还有印象吗?”

    这就是个客套的问法,现在他身价越走越高,陈健谈不可能一无所知。

    “雷哥!”果然,陈健谈一听马上笑嘻嘻地问候,实际上他比雷浮潮还要大两岁,“有什么事啊?”

    雷浮潮斜着眼睛看了看手头跳熄不停的火苗:“关于萧凭的事。你们解约了吗?”

    “早就解了。”陈健谈喜劲一敛,语气唏嘘,“之后他另外托过我、我也帮他寻觅到过几个角色,但都没成。”

    “要不你劝劝他?”像是怕雷浮潮找茬似的,他紧接着补充,“小萧的意思是,演死人可以,没台词可以,但是如果是有台词有正脸的角色,他就必须要挑角色挑剧本挑剧组的质量。你想一想,以他的情况,这怎么可能接得到有正脸的角色?”

    雷浮潮手指一顿,眼前续续断断的火色完全消失了。.

    没错,他也纳闷过,五年过去了,怎么萧凭一点也没挣扎起来。

    按理说总应该有一些想借他话柄和演技的小剧组破格选用他。

    沉默半晌,雷浮潮慢声回:“这样吧,老陈,我们俩做笔买卖。就按照他的意思来,麻烦你多看看剧本找找角色,如果他顺利接上了哪一个,我额外给你打钱。我知道你人脉广,他也只挑剧组质量,不挑剧组名气。”

    陈健谈沉吟了一下子:“可以是可以,但真的比较困难……我掏心说句实话,你真的不能劝劝他?只要劝得下来,其实他不缺角色,男一男二都好说。”

    “不用了,”雷浮潮说,“我觉得他的想法挺好的,特别好,你尽力找就是了。”

    “行,那好吧。”陈健谈叹了口气。

    切断这通电话,雷浮潮就更睡不着了。

    他靠在黑暗里独自闭了一会眼睛,也用力叹了一口气。

    ·

    一墙之隔,萧凭本来想找部电影拉片,看看时间暂时打消了这个主意。

    最近他很忙。

    追人是需要学习的,为了撩雷浮潮,萧凭实在是想了很多办法。

    他甚至在某女性论坛发了个求助帖,帖子大意是:“和暗恋对象分开五年,已知暗恋对象对楼主也有意思,可是五年前楼主事业掉了链子,作死酗酒颓废,每天装死,暗恋对象不离不弃一年后跑了,目前正在尝试挽回,求问怎么破?”

    补丁:“而且楼主和暗恋对象是同行,为了袒护楼主,暗恋对象当时也事业半冻结了。”

    然后被喷得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