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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员工的爸妈会打来电话,他们遮着话筒,去阳台上小心翼翼地回答着。我能听到的无疑就是生活,费用这几个字眼,好像连说一声思念都很奢侈。” 韩时雨站在舞台上,轻微踱步,说道:“我发现许多人他们精打细算,在所谓梦想与金钱之间周旋,但这脆弱的平衡只需要一个结婚证,或者一个小孩,就能全部打回原形。” “他们的孩子眼里的最高标准无一就是成绩,而且会因为这个浮动的数字而心情大起大落。但是回家之后,他们会对着动画上游戏里中的角色哭笑,会去努力地学习怎么写作,绘画,剪辑视频,把他们的笨拙又真挚的作品给人看,得到一声鼓励就会飞舞张扬地去幻想自己在热爱的领域成功的模样。回校,继续扎在试卷里醉生梦死。然后再回来……重复不断。” 韩时雨说:“你能说他们被现实打败了吗。” “你又能说,这群孩子就是只是囿于成绩,扶不起来的一代吗。” 从刚才开始,报告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似乎对于学生来说,前面这些为时过早,但是后面的话却引起了共鸣。 投屏换了页。 是一张全新的趣地logo,仍旧的标语,只是形态变得饱满自信了起来。这是重新设计的一款,当时极讯恢复之后,谢宸旻加入了进来,这书法便是出自他之手。 韩时雨说:“我发现年轻是有多种姿态的,不能只单纯地用‘梦想’去定义。我慢慢地去理解Starry和我说得脚踏实地。” “怎么才能不变成一个你们口中万恶的资本家,这很简单,时常去跟着公司里的社畜走过他的一天就能感受得到了,”韩时雨说道,“所以我经常去菜市场,但是至今为止也没搞明白怎么才能砍价成功。” 他开玩笑道:“如果你们有空去郊区做什么社会调查,可能就会偶遇热心市民韩先生。” 报告厅里响起一阵笑声和掌声,久久不断。 杨末低头笑了一下,盘起的胳膊放下,准备出去。杨韩问道:“爸,你不听完吗。” “以上是引出,”杨末说道,“接下来就会介绍趣地的新功能之类的,比较官方了。”韩时雨作为一个经常演讲的总裁,引人入胜这方面十分在行。 “哦。”杨韩说道,“那你去哪,待会儿我去找你。” “不是科技节吗,”杨末说道,“我随便逛一逛。” …… 杨末走着,带着一只口罩,在路上踢起了小石子。 他似乎想起来,走得那天,他拖着行李箱,也是这么到车站的。出租车送了他一段路,剩下一段他自己走了过去。 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口鼻包在围巾里,呼吸间还有热气。 他总感觉身上好像少了什么,一个人就像披着的夕阳一样,孤独起来。 路上有小石子,他就难得幼稚地提着玩儿。 然后行李箱轮的声音一停。 他抬头看见了韩时雨。 两人隔着没多远的距离,又仿佛是站立在对岸,遥不可及。 就这么相视着。 韩时雨的声音在沙里剌过,很淡又很烫,他说:“你真走。” 杨末的被刺了一下,好像,很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杨末说:“一个月到了。” 韩时雨没说话。 杨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回答,他准备绕开韩时雨,但是韩时雨向旁边挪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杨末继续绕,可这次韩时雨猛然拽过他,紧紧抱住了。 他把声音埋在杨末的肩里,声音颤抖着:“你怎么这样。” 杨末被他抱着,挣不开,什么话都塞在喉咙里说不出。 “我想了一个月,又白想了。”韩时雨说,“……没有你不行啊。” 韩时雨任着性子说着,他的鼻音很严重:“你打我吧,或者继续骂我……反正就是不行。” 他小声地,幼稚地,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你不行……” 杨末被他紧紧箍住,呼吸似乎要和这个人的揉在一起了。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淋着雨说喜欢他的大狗,这两只拉耸下来耳朵的样子如出一辙,但那只是紧张不安,这只却是害怕失去。 韩时雨说:“我会继续做的……极讯会在的……真的,不骗人。” 好不容易,杨末伸出一只手,抚住了他轻轻发颤的后背。 杨末说:“……不走。” …… 杨末遇到了鹿悦鸣。 他也是见杨末走出来,才跟了出来。 杨末被他领着去参观了展览。 从一段时间开始,鹿悦鸣便不再喊他叔叔了,而是叫杨老师,总之对他的的崇敬只增不减。 鹿悦鸣一边介绍着一边努力挑起话题。 杨末看着他的时候,突然问:“小鹿。” 鹿悦鸣:“啊。” 杨末在展示区的一块触控屏上点了一下,说道:“你有没有兴趣到极讯总部参观一下。” 鹿悦鸣愣了几秒,随后兴奋与喜悦之情几乎溢在了脸上,他语无伦次了起来:“有……嗯,挺好的,非常有。” 见他这副模样,杨末笑了一下,说道:“挑个有空的节假日。” 鹿悦鸣立即回答:“随时有空。” 杨末点了点头。 他们继续向前走着,杨末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韩时雨约好,在演讲完毕之后在媒体和大众假装回去,实则乔装打扮一番再次回来,一家三口低调地到处游玩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