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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未曾见过冰晶般的宝石,陆夫人只当是寻常宝石就未曾在意,陆相哄公主开心罢了。 陆夫人见到宝石后,忽而改变心意,让人给公主通报一声,她要求见。 两人分开半个时辰都没有,楚染不知她有何事,让人请了进来,自己不去打开象牙盒子,反笑道:“二嫂有何事?” 陆夫人踌躇一二,就道出了实情,想知道近日陆怀思的情况。天寒地冻过来,并非是她所愿,无非是想老夫人逼迫罢了。且她与陆怀思还未到生死与共的地步,十多年来,她已看透陆怀思的本性,只想守着儿子过日子罢了。 楚染道:“二兄近日在养伤,并无大碍,也就昨日才去办事,并无大事。” 她说的是实话,陆怀思过来近二十日,什么都没办成,就听到他夸恒王仁慈。 陆夫人只当新平公主敷衍她,面色更加憔悴,心口处止不住的叹息,带着失望回去。 楚染不在意她的情绪,自己打开象牙盒子,拿着戒指试了试,戴着恰好,指环上刻着诗酒二字。 再去看看另外一只,便是年华。 诗酒趁年华,多好的寓意,可惜潘夫人做不到,她与陆莳也做不到,看着角落里的酒,心里的不甘也消失了。陆相此时迷茫答案,她也是如此。 从小到大,她根本不知自己喜欢什么,只知厌烦勾心斗角,大了以后就沉浸于朝堂之上,无暇分心于小事。 真要论起来,她不爱酒,好像太过苛待陆相了。 诗酒年华似水柔情,莫要错过太多。她将戒指放入盒子里,吩咐婢女去厨房多做几道菜送去陆夫人处,自己吃个烤rou就好。 连城不是个安分的主,冬日去城外打猎,猎了鹿回来,送来一块鹿rou,晚上烤着吃比较好。 好久不曾吃过烤rou,楚染知晓屋内不是烤rou之地,让婢女搬去了亭子里,天气未曾黑,三面用帷幔挡着风,也不会觉得冷。 鹿rou是宝,吃些对身体也好,楚染善于烤rou,也是因为自己爱吃。也不知连城怎地就猎了鹿rou回来,她让人切成小块,拿酱汁腌制好,待烤时rou就入味了。 查粮一事解决后,清河内的官员也失去一半,大小官员涉案十几人,补替一事迫在眉睫。 陛下旨意未曾过来,陆莳也只调了几人过来,具体安排还需看陛下。她今日回来得有些晚,烤rou的香气扑鼻,亭内烛火亮堂,比起往日里的凄楚,更显热闹了些。 院子是楚染的,平日里陆莳鲜少过来,婢女也知两人生了嫌隙,不敢随意说话,见到陆相来后,也只小声提醒殿下。 楚染却客气道:“陆相今日回来得有些晚,不过也正好,冬日吃些鹿rou,对身体也好。” 陆莳缓步踏进,烤架上鹿rou涂抹的油脂噼啪作响,烤rou泛黄,撒上一层香料,令人食欲大开。她挥手让婢女退下,“殿下今日怎地兴起?” 漆黑的月色下声音有些低沉,听在耳中不似春日和煦的清风,细细去感受,而似是三月里层层波动的春日,撩拨人心。 楚染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里莫名其了燥意,“吃rou还挑时辰?” 陆莳闻言没有开口回答,而坐在一旁,静静看着楚染烤rou。 两人相处尚算融洽,楚染亦没有赶客,而是给她夹了几块鹿rou,“连城送来的rou,你试试。” 陆莳自然知晓是连城猎的鹿rou,查粮结束后,连家人就无事,是她打发他们出城狩猎的。楚染爱吃烤rou,这点与前世里未曾变过,她试探道:“殿下消气了?” 楚染头都不抬,手中的香料撒在炙烤过后的鹿rou上,她翻了两下,“鹿rou是陆相送来的?” “算是。”陆莳轻声,言辞里诚意尚可。她不大会哄人,在相府时,见灵祎喜欢花糖果子,就照葫芦画瓢给楚染送去,如今来了清河,诸事不便,忙于政事就无瑕分心去哄。 楚染已不在意,就不去计较这句话的真假,她自己坐下,摇曳的烛火下,脸色红若桃花,艳丽旖旎,“刘章此人,可能留任?” “清河是宝地,刘章政绩尚可,本打算是调任回京,这事一出,若周文义从中周旋,留任的最好的,若是不能,只怕会降职处理。” “我倒觉得刘章此人可招揽,不贪财又算听话,陆相照拂一二,必然会乖乖听你的。”楚染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液清澈,眸色生辉。 陆莳冬日里不饮冷酒,只吃鹿rou,“我何尝不想如此,刘章此人一旦站定,就不会更改,若是周文义出力,他更加会死心塌地。” “查粮是陆相周旋,他该对你信任,只要你稳得住他就可。如今恒王的手伸不进来,于我们也是好事,等你反应过来,就晚了。” 前世里恒王的手就伸进了清河,调走了刘章,让他更好地与吴江接触,陆莳亲自来清河,也是想的先下手。 来时,她将调任的官员名单交给太子,并让他到时为刘章求情,不给恒王机会。 陆莳颔首,小猫儿今日很安静,她凝视盘中的鹿rou,难不成一块鹿rou真的哄得她开心? 其实,她对楚染的喜好,至今都不清楚,大多时候楚染不会露出自己的喜好与态度,让人不好琢磨。就好比今日,她不大相信的因为鹿rou才对她好脸色。 鹿rou好吃,一块就够了,也不能吃多,容易上火。待回去后,婢女捧了菊花茶来,楚染饮了一杯后,就放下,将象牙黑盒子递给陆莳,慷慨道:“送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