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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鸿雪抬眼看过去,只见床边立着一名身穿橙红色白毛边衣裙,足蹬长靴,露着一截白皙长腿的女子。 沈鸿雪只看了一眼床前站的女子,便收回目光,礼貌地问道:“请问,这是何处?” “哦,这里是大越明宫,也就是魔族们都十分向往的魔宫啦。”想不到这小仙修的声音也如此好听。女魔修十分爽快地回答了沈鸿雪的问题,还顺便介绍道:“我叫月璃,是魔宫里的医修,是帝尊派我照看你的。怎么样,你有感觉好一些吗?” 沈鸿雪怔了会儿,礼貌地道了一声“多谢”。 “不必客气。”月璃心直口快道,“都是帝尊吩咐的,我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 月璃口中的帝尊,就是那位带群魔包围玄天剑宗的魔尊澹台晔了。自己那一剑果然还是撼动不了这个魔头,不知道师门的人如今都怎么样了? “咳,咳咳咳……”沈鸿雪感觉胸口一滞,抬手捂住胸口,猛地咳嗽起来。 “你喝点水吧。”月璃给沈鸿雪倒了一杯水,觉得这小仙修的模样实在有些招人疼爱,大发慈悲地好心提醒道,“我看你本来就身体不太好,帝尊要用刑你是一点也扛不住。不如一会儿帝尊来了,他问什么你便如实告诉他,也好少受些苦。” 沈鸿雪道了谢,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茶水,答道:“好。” 就……这么容易?月璃愣了一下。 她以为能血战到如此惨不忍睹浑身是伤的份上,还能捅魔尊一剑的仙修,怎么着也应该是个硬骨头。还做好了苦口婆心多做一下思想工作的准备。 想不到就劝了一句,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沈鸿雪喝了半杯水,觉得好了一些,将水杯放在床头小几上,抬头问道:“请问月璃姑娘,玄天剑宗怎么样了?” “啊,还好好的。”月璃答道,“帝尊他……” 月璃想说“只抓了你回来,就收兵了”,但话还没说完,惊得嘴半张着,把剩下的话全都忘了说了。 只见那原本不可一世的魔尊,换了一身窄袖绣金玄衣,灯光下盈盈有金丝宝光流转,衣袖用纯金护腕扣住。腰系革带,佩一柄缀金刀,但收起了那一对威风八面的龙角,发间半束着精致的嵌宝金冠。额上血红魔印如血染成的繁花锦绣,冰冷矜贵。 月璃从未见过魔尊这般打扮,竟觉得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这哪里是去沐浴,这是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了装束吧? 沈鸿雪抬起头,看到澹台晔如此模样也怔了怔,但显然没有因为魔头换了装束而对他产生一丁点改观。 看到澹台晔走近,沈鸿雪冷冰冰地说道:“魔尊,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要杀要剐要用刑,随你。” 月璃:……??? 刚才不是答应我什么都乖乖说的吗? 第5章 师尊逃跑第5天 要说出师尊下落,让为了守护天下苍生落得一身伤痛的师尊,受这个魔头欺侮,沈鸿雪自然死也不能。 倒不如激怒这魔头,让他一刀杀死自己,以免拿自己要挟宗门,甚至逼问师尊的下落。 澹台晔一双冰冷的金眸盯着床上的人,低沉的嗓音中听不出喜怒:“杀你?未免太便宜了你。” 沈鸿雪垂下眼眸。也是,听闻魔族睚眦必报,自己刺了魔尊一剑,他哪里会一刀让自己死个痛快?落在这魔头手中,必定是受尽折磨、死无全尸。 正想着,一道阴影从头顶压下来,俯身逼近沈鸿雪:“你觉得自己的身子,能禁得起什么刑罚?” 眼前的魔头俯身逼近,沈鸿雪本能地后退一分。 沈鸿雪心里也清楚,如今自己的身体已近极限,能勉强活着都是命大,哪里来的自信能禁受魔尊严刑审问? 澹台晔也想必心中有数,此刻折磨自己恐怕无法让他尽兴。那他既不想直接杀死,又不能刑讯,现在亲自前来,究竟是是想要做什么? 澹台晔欺身凑近,一手按住床栏,把沈鸿雪禁锢在了臂弯之间,一双金色的墨瞳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床上的小俘虏:“不说话?本尊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求饶。” 看似柔弱的小仙修虽被禁锢在床角,一言不发地静静坐着,单薄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坚定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害怕和屈服。 锋利的龙爪化成修长而没有血色的手指,略带玩味地划过他的脸颊:“长得这么漂亮,不知吃起来味道如何?” 被澹台晔触碰的一刹那,沈鸿雪蓦然一侧首,避开了澹台晔带着亵渎玩弄意味的魔爪。 只听闻耳边一声带着玩味的轻笑,温热的魔息带着不可掩藏的侵略性,扑在沈鸿雪的脖颈之间:“本尊会一滴一滴品尝你的血,一寸一寸吃净你的rou,把你漂亮的白骨挂到宫门外供人观赏。” 沈鸿雪长袖下的手暗暗握紧,抓皱了自己的衣袖。本道自己视死如归,可听到“把白骨挂到宫门外供人观赏”这样的话,却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既然落入魔手,本就做好了身首异处死无全尸的准备。可为什么连死都要受这般折辱? 沈鸿雪咬了咬牙,却垂着眸子一声不吭。 澹台晔将沈鸿雪的隐忍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在他耳边继续问道:“怕不怕?现在若是开口求饶,本尊可以考虑对你温柔一点。” 沈鸿雪认命地闭上眼睛,依旧不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