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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女魔修坐着守在床边,见了大步走来的澹台晔,连忙起身行礼:“回禀帝尊,目前他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不过身体还太虚弱,一时半刻还醒不过来。” 澹台晔微抬拇指,从拇指上戴的紫光戒中取出一只瓷瓶:“本尊已去九鹤仙都取来太初仙露。” 女魔修看见澹台晔手中的瓷瓶,暗暗抹了把汗。 九鹤仙都乃仙家重地,有九位仙榜上赫赫有名的大能镇守,太初仙露又是九鹤仙都的镇都至宝,帝尊就这么带人硬抢,估计在那边又是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 而且帝尊来去如此神速,看来真是迫不及待要这小仙修醒来了。女魔修走上前,恭敬地伸出双手去接澹台晔手中的瓷瓶:“有太初仙露写小仙修就能醒了,请帝尊交给属下吧,属下这就喂他服下。” 澹台晔抬手将女魔修屏退一旁,走上床前台阶,一手撩开床外纱幔,亲自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扶起来。 沈鸿雪此时只穿了一身雪白的单衣,抱在怀里十分清瘦单薄,仿佛海棠花上一捧随时会融化的轻雪。一股冷冽的梅香,轻轻袅袅,隐隐约约地萦绕鼻尖,似是从人的骨子里沁出来的。 他肤色如雪苍白,长长的鸦色羽睫软绒绒的,在轻阖的眼眸下投了一片深深的阴影,鼻梁挺翘,薄薄的唇微微弯成一个优美漂亮的弧度,却没了血色,像是霜风催打过的白梅一般。 澹台晔将瓷瓶轻轻凑到那浅色的薄唇边。 女魔修站在床边角落里,小声提醒道:“帝尊,这仙露十分珍贵且有奇效,只一滴就足够让他醒过来了。” 澹台晔问道:“多了会如何?” “这是滋补的灵药,喝多不会有坏处。”月璃回答道,“但太初仙露只此一瓶,稀少珍贵,有让油尽灯枯之人枯木逢春之效。这不过是个小俘虏,都用在他身上大可不必……” 听到月璃说没有坏处,败家的帝尊便没再听她说下去,直接把整瓶喂怀里的小俘虏喝了下去。 女魔修话没说完,只见一瓶仙露都已经被帝尊喂下去了,不禁觉得心疼起来。这可是千年结一滴世上仅此一瓶的太初仙露,这就全给一个不知道命还能吊多久的小病秧子全喝了。她本来还想讨一滴过来,研究研究仙露的成分,看来也是不能够了。 澹台晔怀里的人轻轻咳了一声,喉结一动,将口中的仙露吞咽下去。昏迷之中似乎尝到了甘甜美味,舌尖还意犹未尽地在唇边舔了舔,没浪费一滴珍贵的仙露。 女魔修盯着帝尊怀里的小仙修,竟看得有几分愣神。 模样是真生得的好,尤其此时昏迷着,柔柔弱弱的看着惹人怜惜。然而听旁人说这小仙修还挺凶的,连帝尊把他抓回来都费了不少力气,甚至还受了点伤。 到底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这般柔弱的人,竟然是凶狠如此。女魔修问道:“听闻这小仙修不太好对付,敢问帝尊,他就快醒过来了,要不要先把他锁起来?” 澹台晔冰冷的金瞳盯着那张此刻看起来眉眼温柔人畜无害的脸,淡淡道:“不必。” 抱在怀里的人,此刻静静地阖着眼眸,少了初见时的敌意和疏冷,多了几分温和柔软。 明明应该是素昧平生之人,澹台晔却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一般熟悉。澹台晔一手托住他的后颈,手指没入他柔软的长发里,鼻尖似乎嗅到一丝熟悉的清香。 澹台晔不自觉凑近了几分,去轻嗅他脖颈之间似有似无的淡香。这淡淡的梅花香,好像当年少时在玄天剑宗,趁师尊睡着时悄悄蹭到他怀里,闻到他衣袖上沾染的寒梅雪气。 澹台晔一时有些失神,像被一只柔韧的手牵引着,还想要细细探究下去。 但这阶下囚小俘虏对于尊贵的帝尊垂爱似乎并不承情,反而弃如敝屣。太初仙露让他微微恢复了一点知觉,鼻间隐隐嗅到了一身血煞之气,微微蹙起了眉。澹台晔靠得越近,他的眉就蹙得更紧。 澹台晔似乎感受到了自己一身血腥遭受了对方的嫌弃,有几分意犹未尽地将人轻轻放回床上:“本尊先去沐浴,你在此继续看着他。” “是。”继续看着这小美人,女魔修求之不得。 澹台晔前往九鹤仙都取太初仙露的时候,她已经忙着给他处理了了好几个时辰外伤,但由于澹台晔行动实在太迅速,对着这张好看的脸她本来就觉得还没看够。 想着这小仙修醒来之后要禁受无数的折磨和拷问,即使帝尊暂时有几分玩弄的兴趣,也不会对他有兴趣太久。这把小骨头被帝尊十八般酷刑折腾死是迟早的,这么好看的脸可是看一眼少一眼。 女魔修盯着那小俘虏细细地看,忽然发觉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看样子是要醒来了。 片刻后,躺在床上的人茫然睁开眼睛。 入眼一片幽深晦暗的紫黑色,隐隐露出森然白骨的纹路。 脑海里有些混乱,沈鸿雪微微蹙眉,感觉此刻自己应当不是身处平日所居的仙门清修之地,倒像是落入了一个魔窟。 记得撑不住晕过去之前,是魔尊澹台晔带兵血洗玄天剑宗,师兄和剑宗的前辈们与那魔尊力战不敌,自己杀入重围挑战魔尊,却没能成功。 可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是在哪里?沈鸿雪抬头按住额头,只觉得有些头疼。 “你醒了?”耳畔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