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确认关系和重逢
整个空间里只有洛伊、墨拉米尔和布鲁伊德三条鱼在，海妖之间的“低气压”因为小人鱼的“被迫”加入而平缓下来，但一时间这三条鱼都没有说话，周围安静地只有尾巴摆动的细微声响。 最先开口的是布鲁伊德，年轻的海妖没有另外两个年龄比他大的那样沉得住气。 他贴过去虚虚抱着洛伊，“哥哥，我错了，我不该不顾及你的感受，是我没有跟你讲清楚，让你不开心了，对不起哥哥。” 海妖的大手轻轻扯着洛伊的毛衣下摆，墨绿色的眼睛里全是认真，“我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哥哥和伊洛哥很像才带着哥哥走的，但我也是真的喜欢哥哥才标记哥哥的，哥哥好漂亮，笑起来那么明媚，全是我喜欢的样子。” 洛伊撇嘴，“你统共都没见过几条低等人鱼，怎么就知道喜欢我了，万一遇到更好看笑起来更明媚的人鱼，怕是早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哎呀我没有，我不是，哥哥你别乱说！”布鲁伊德急了，“海妖一旦和人鱼标记了，就会永远忠诚于他的人鱼，哥哥，洛伊，我永远忠诚于你！” 洛伊听进去了，但被布鲁伊德拉着的同时，心思也飘到了墨拉米尔身上，年长的海妖很安静地待在那儿，等待着他的目光。 见到洛伊把眼神给了自己，墨拉米尔温和一笑，薄唇轻启，“宝贝。” 轰的一下，洛伊觉得自己心里那点别扭似乎不见了，之前还扭捏地不行的姿态似乎都被海水带走了，他胡乱地对布鲁伊德嗯嗯两声，转头就钻进了墨拉米尔的怀里。 “哥哥……” “嗯，我在。” 可能是标记的作用，又可能是因为墨拉米尔是他的第一个男人，还可能是因为幼年时期惊艳了他的那张脸，之前想着不要回去找他，但当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洛伊还是忍不住投入他的怀抱。 用低沉的声音叫他“宝贝”，只要唤一声就立马回应“我在”，洛伊觉得自己很难自持。 “墨拉米尔，你一直在找我吗？”阔别一个月，再次被墨拉米尔抱在怀里，洛伊甚至生出了些安心来，闭着眼睛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嗯，一直在找你，我有话想跟你说，崽崽。” 被这声称呼惊讶到，洛伊从墨拉米尔怀里仰起头，“怎么你也叫我崽崽？” 之前只有爸爸们会这样叫他，然后跟哥哥相认后，凭着血缘的亲密，哥哥很自然地叫出了这个如此亲昵的称谓，但墨拉米尔就…… 看着小人鱼这么好奇，墨拉米尔想要解释他爸爸的事情，一旁的布鲁伊德不高兴了，奋力地摆了摆尾巴，将一块礁石直接扇了起来，骨碌碌滚到一旁。 墨拉米尔：…… 洛伊：…… 好嘛，海妖已经泫然欲泣了，大块头一个正委屈巴巴地看着这边你侬我侬的两只。 洛伊转头又看着墨拉米尔，“哥哥……”一副想要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样子。 倒是墨拉米尔贴心地提问：“你喜欢我吗？”大手在洛伊腰上隔着毛衣滑啊滑的。 洛伊点头。 “喜欢布鲁伊德吗？” 洛伊又点了点头。 “那，我们三个在一起好不好？” 洛伊愣住，黑眼睛瞪得老圆，半晌才眨了一下，“你说什么？” 这时布鲁伊德不闹了，不想哭了，反而凑上来从后面跟墨拉米尔一起环着洛伊的腰，“既然宝贝喜欢我们两个，那就都在一起好了！” 洛伊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什么，他把两只海妖推开，退出一段距离来，“你们是不是已经达成一致了？” 两只海妖稍微看了看对方，然后把目光转回洛伊身上，不置可否。 洛伊看着眼前两只体型相差无几，一样长发披散，一样眼眸深邃的海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太吓人了，海妖不是占有欲极强吗？不是雄竞得你死我活也要分出高下吗？就、就因为他两个都要就能平静地相处？ 似是看出洛伊的疑惑，墨拉米尔解释道：“之前你哥哥伊洛来跟我们做过思想工作了，既然我们有着高度的基因匹配，那在一起也无所谓的。” 洛伊嘟囔：“基因匹配，基因匹配，那你们俩在一起得了！” 布鲁伊德尖着耳朵听到这一句，一把冲过来抱住洛伊，“胡说什么呢哥哥！当然是跟你匹配啊！” 就在布鲁伊德抱着洛伊想要捏他脸颊的时候，墨拉米尔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泛出白光，紧接着他身旁出现了一大片白色的光晕，四个影子从中慢慢显现。 白光过后，洛伊便看到了他的爸爸们和两只红色短发的海妖。 中间一红一蓝的鱼尾紧紧勾在一起，他的伊爸爸和洛爸爸十指紧扣，双目紧闭，贴在一起，亲密得不得了，旁边一左一右的长得相似的两只红发海妖虚虚揽着他们的肩膀，等白光完全散开之后，就慢慢地将手移开了。 洛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喊了一声“爸爸！” 伊泽和洛淮祁睁开眼，就看到了靠在布鲁伊德怀里的洛伊，“崽崽！” 见到爸爸，洛伊当即推开了布鲁伊德，迅速冲到爸爸们的怀里，“爸爸，我好想你们啊……” 一睁眼就能见到洛伊，两位爸爸顿时喜极而泣，抱着自己的崽崽一个劲地贴贴，“我的崽崽，可吓死爸爸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伊泽捧着洛伊的脸，眼眶红的不行，“墨拉米尔还是靠谱的，找到崽崽了。” 洛淮祁附和道：“是，这个儿婿可以有。” 洛伊如果还不知道墨拉米尔是怎么知道自己这个称谓的那他就是傻的，看来是爸爸他们来找自己时遇到了墨拉米尔，期间肯定是此番这般又那样地有一波曲折，但暂时他问不了那么多。 他把自己从爸爸们怀里撕下来，有些脸红，“爸爸，那个也是您们儿婿。” 洛淮祁顺着崽崽的手指看到了一旁的布鲁伊德，灰色的长发和墨绿的眼珠子，与当年抢走伊洛时的海妖极为相似，顿时心中火起，“阿加雷斯？！” 布鲁伊德顾不得他的宝贝洛伊能在“见家长”的第一时间给自己一个身份的这份雀跃，就感到一阵凉意噌的一下顺着尾椎往脊柱上爬，赶忙解释道：“爸爸我不是，我是布鲁伊德，是洛伊的海妖。” 发现自己认错鱼了，洛淮祁又温和了下来，“啊哦，不好意思，布鲁伊德啊，你好你好。” 随后反应过来，和伊泽共同惊讶道：“你也是洛伊的海妖？！” 好家伙，崽崽要么不出手，要么就一次性搞两只海妖，伊泽顿时觉得脑壳昏，“阿祁，这只海妖说他也是崽崽的……” 洛淮祁抱着爱人的腰，“崽崽，你怎么有两只海妖？” 洛伊挠挠头不好意思极了，“这个……说来话长，不过爸爸，我找到哥哥了！” 本来想要追问小儿子两只海妖的事情，但夫夫俩瞬间被这一重磅消息砸了个正着。 “……哥哥？崽崽，你说的是……伊洛？”洛淮祁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抖。 黑发黑眸的小人鱼肯定地对双亲们点头。 “这里是海妖阿加雷斯的海底，哥哥就在这儿，爸爸，我带你们见哥哥好不好？” 不久前还要找阿加雷斯“算账”的人鱼一时间呆愣当场—— 兜兜转转，居然两个孩子都在这里，他们的大儿子，被从他们身边夺走的伊洛，就在这片海…… 也不知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还是因为即将见到孩子的紧张，洛淮祁的情绪快要失控，“阿泽……” “在，我在这。” “崽崽说伊洛在这儿……”洛淮祁声音抖得越发厉害，抓着伊泽的手用力到泛白。 伊泽也紧紧握着他的手，“乖，不怕……” “爸爸……” 心理建设还未来得及做好，洛淮祁和伊泽就听到了伊洛的声音，顺着声音望过去，隔着二十七年的时光，他们的孩子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小人鱼被他的海妖揽着腰，眼眶通红地看着他们，似乎害怕自己只是看到一场泡影，连呼唤都是小心翼翼。 洛淮祁哽咽着，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了声，“伊洛……” 他向他的孩子伸出手，“宝宝，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伊洛把阿加雷斯的手从腰上拿开，蓝紫色的尾巴奋力摆动，快速游了过来，抱住了他亲爱的洛爸爸。 阿加雷斯和他本来只待在隔壁的空间里等着洛伊和两只海妖处理好感情问题，结果阿加雷斯突然感知到有另外两只海妖和两只低等人鱼的出现。 奇了怪了，这片常年孤寂的海底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还一波又一波地来？ 但和爱人一同查看这边的状况时，他们都愣住了，那是伊洛的父亲们…… 重逢来的猝不及防，还没有按照预定的设想开始实施，命运就亲切地将一切安排好了。 漂亮的小人鱼刚刚还处在“近乡情怯”的忐忑之中，现在却直接被命运拽进了亲人的怀抱，一如往昔。 伊泽和洛伊也环抱了过来，一家人顾不得许多，抱在一起，感受着重逢的喜悦。 四周都是海妖，本是让人鱼害怕恐惧的存在，如今却像是铜墙铁壁，给他们围起坚实又安全的防线，他们在里面无论哭闹嬉笑，还是哀伤喜悦，都能尽情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