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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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杀了你的。”“他不会的。”“他会的,你根本不了解他的本性。”“不会的…”“真可笑,你知道杀过多少人吗?” 杂乱的声音充斥在脑海中,女音压过她原本想法,最后逐渐凝成——“快逃”。 她摔在走廊上,痛意让她意识清晰了些。 白沐强迫自己冷静,她反复告诉自己想要逃出去也需要时机。 “明明有人可以帮你。”女音诱导似的响起。 那人的身影在眼前一晃,白沐脸上显出几分迷茫,嘴里轻声应答:“对…我可以…” 涣散的瞳孔猛缩,她晃了晃头重新站起来往房间走。 女声不依不饶:“明明他可以帮你的,为什么不...”她突然噤声,好似白沐的幻觉一般。 下一秒,她腰间一紧,被抱小孩一样托着她的屁股抱起,冷冽的气息夹杂淡淡血腥涌入鼻腔,她身子瞬间僵硬手掌搭在他肩上不敢动。 白沐抵触意味明显,他微微抿唇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抱着她一步步向房间走。 “痛吗?” “...有点。”白沐摇摇头又点点头。 “下次要小心一点。” 她点点头,视线不敢在他身上停留。 “刚才去了一楼?” 白沐身形一僵,她压着发颤的音调说:“有些无聊。所以下楼看看。” “…”他沉默着,手掌安抚似地轻拍后背。 他一如既往地帮她点亮烛台放在床头,视线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稍作停留,随即缓缓挪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请求:“不要再乱跑了,嗯?” 门被轻轻带上,白沐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将自己紧紧藏在被子里。 —————— 猩红的血液从四周缝隙涌入,她目睹血液溢满地面,逐渐灌满整个房间。 四肢被尖锐的长刺钉进床垫,她无处可躲,看着血液一点点淹没脚踝,最后被夺去呼吸... 白沐乍然惊醒,她低喘着,额间全是冷汗,她翻下床,颤着手从包裹里掏出那本记着日期的本子。 上次那人来的时候是一天前。 “后天...后天...”她嗫嚅着计算日期,额头慢慢埋在膝盖,小声呜咽。 白沐打起精神,尽可能维持着与平常无异的举动,她甚至像前几日一样,去敲了莱斯的门。 万幸,她又被拒之门外。 她松了口气,把窗帘全局打开,她蜷在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阳光下休息。 天际微亮之时,马车慢慢悠驶进城堡,车夫绑好缰绳,把车上的货物一点点搬到厨房。 屋内‘哐当’一声,车夫从一堆散落的蔬菜中爬起,边道歉边利落的收拾。 门外,拴在树旁的马匹倏然叫起,前蹄猛蹬地面,车上的箱子因为它的举动发出巨大声响。 车夫偏头低声吼了两声,马匹在主人的吼声中安静,垂下头啃食路边新生出的嫩草。 而它身后,那个空荡的箱子被顶起一角,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合上。 山路颠簸,白沐蜷在蜷在箱子里,面如菜色。 马车一刻不停地行驶,直到她差点因为晕车而死,周围的人声才多了起来。 从零星几个,到嘈杂不已。 白沐掀开箱子,偷偷往外探了探。 穿着补丁衣裙的妇女,拿着弹弓的孩童,还有小贩那震耳欲聋的吆喝... 突然,车身猛地一晃,箱子偏移歪倒,最高的那个直接摔到路边,吓得那个买菜的妇女一愣,挽起袖子上前理论。 马车停在巷子,车夫捡起箱子跟那妇女道歉,但嗓门极大,听起来根本不像道歉一样。 果不其然,妇女提高嗓门非要继续理论。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谁都没注意到马车上的那个箱子自己推开一角。 白沐颤巍巍从车上爬下来,她两腿打颤,脑子像浆糊一样。 她扶着墙,一步步走到拐角,身后的声音愈来愈远,直到看不见,她终于忍不住呕了出来。 “欧呦...”老头白发扎成一个小揪,他戴上眼镜,眯着眼迎光打量着手中指甲大小的宝石。 宝石被他捏在手里,闪着剔透的光。 “这么大块的红宝石,还真少见。”老头推了推镜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不过...这成色一般啊。” “不收吗?” “收,当然收!不过啊...”他叹了口气,一脸惋惜:“次品成色,只能给你这个数。”老头比出两个数。 白沐沉默一会,同意了。 见此,老头立马把宝石收进盒子,数了几个金币装进袋子。 白沐接过,打开数了数,一共十五枚金币,十二枚银币。 她抬眼,老头正小心翼翼的拿着放大镜打量着盒子里的宝石,注意到她的视线动作一怔,他拧着眉语气不善:“还有什么事?” 白沐没理他,把袋子收好,转身离开店铺。 天阴沉沉的,天边黑云翻涌,夹杂着土腥味的湿润水汽弥漫在空气。 旅店中人声鼎沸,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妇,女人热情地接过包袱,带她去楼上。 一楼嘈杂不已,那些穿着麻衣的男人正举着手中的酒杯,啃咬切好的炖rou,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扯着嗓子叫喊着。 老板娘笑呵呵地跟解释:“他们啊,好像是从首都来的佣兵团,也不知道送什么来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把钥匙交到白沐手中。 “等等。”白沐拦住她,掏出两枚银币:“麻烦做一点简单的饭菜送上来,买一套朴素一点的衣裙,还有...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皮箱?” “有有有。”老板娘接过银币在手里掂量一下,瞬间眉开眼笑:“您放心,一会就给你送上来。” 雨滴打在地面,不过半会大雨倾盆而下。 阴冷潮湿的空气让她脑袋发张,她擦干头发,捧着烛台试图用那一点亮光寻求安全感。 效果甚微,她不安极了,始终高度紧绷的精神让她疲惫不堪,但鲜红的场面始终挥之不去,像在她梦里扎根的梦魇,让她惧怕入睡。 但她还是在疲劳中缓缓磕上眼。 梦里,是那条白沐走过数遍的走廊,血腥气浓郁到让她几乎窒息,脚步声自黑暗中靠近,靠着寥落的月光她辨认出那个身影。 一步步,踏着猩红的液体,向她伸出手。 “…莱斯?”她轻唤道,心脏像被带刺的藤蔓缠绕般阵阵抽痛。 他置若未闻,眸子如血液般的猩红,带着几近疯狂的神色向她靠近。 花瓣从她身侧掠过,白沐只是轻轻眨眼,眼前场景骤然消散,万千花瓣飘散凝聚形成一间花团锦簇的花园。有人从身后拥住她,淡淡的蔷薇香气萦绕在她身周。 酒红微卷的长发顺着风荡起,那是一张极为妩媚又明艳的脸,褐色的眸子带着不明的笑意,指腹怜爱地轻蹭她的侧脸。 雨后,修整过后的佣兵队正整装货物,为首一位仰着头扯着嗓子指挥着,等到伙计们收拾的差不多了进车,他白揪着一根稻草叼在嘴里揽在车上歇息。 一道刀疤自左额延伸至嘴角上方,让他那张本就不温柔的脸看起来更加赫人。他正等那群混小子收拾好,眼神一撇,便看到站在墙角向这边观望的人影。 两人视线相交,那人发觉自己暴露,踌躇片刻提着一只小皮箱走来。 查尔斯先注意到是那垂于胸前如绸缎般的黑发,随着她的靠近视线掠过发梢、红嫩的唇瓣再到那双清澈的黑眸。 “是去王城的佣兵团吗?” “呃...嗯!没错。”他恍然回神,吐出叼在嘴里的那根稻草,收敛懒散架子直起身回应。 “请带我去王城。” “王城?” “是的…”她瞥了一眼查尔斯脸上有些呆滞的表情“是不可以吗?” “可以的。” “钱不是问题。”白沐从兜里掏出五个金币“价钱好商量。” 他看了眼那几枚金币,斟酌半晌只取走一个,他扬扬手:“这些就够。” 雨后道路泥泞,雨水堆积在堆积在小坑里,每隔一会马车便颠簸一下。 白沐找了量人少的车缩在车尾晒太阳,从车棚向外看那条长长的车辙。村庄在她视野中退后被茂密的树林遮掩。 驾车的是刚招进来不久的小伙,他见队里多了个女人,顿时好奇得不行,时不时回头瞄上一眼缩在车尾的白沐。 “哎,队长,那女的哪来的?”他咧了咧嘴,跟靠在旁边的男人搭话:“该不会是您昨晚...” 他还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一掌。 “雇主。” “啊?”小伙揉着后脑勺,看他摸出一枚金币。 “顺路带她去王城,这金币大家喝酒用。” 几辆马车停在树林中的空地,有人架起锅,半晌阵阵香气飘散着。 四周的景色随着光线消失隐入黑暗,没有边际的蔓延着。 白沐裹着斗篷,捧着蜡烛,就那么呆呆地凝视着那一点跳跃的火苗。 有人轻拍她肩膀,白沐身子一抖,慢慢扬起半张脸。 “给。” 热气扑面,香气让她鼻翼微动,饿到麻木终于缓过神的胃开始抽痛起来。 “不用,谢谢了。”她忍着那份饥饿,警惕着这份来历不明的食物。 “这都是兄弟们自己熬的,还加了今天捉的野鸡。”似是看出她的疑虑,他仰起头往嘴里倒了一口,‘咕咚’一声喝下去,手再次往前递递,颇有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 “放心,没毒。” 盛情难却,白沐只能从他手里接过那碗汤。 热度从碗边传来,让她冰凉的掌心有了些温度。 “谢谢。”白沐道过谢,把碗捧在手里小口喝着。 “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他的话让白沐一噎,贴在嘴边的碗又放了下去。 白沐想起很久以前黛丝说过的话。 ‘那些贵族就喜欢你这样稀奇的异种人’‘要是换到某个人类村庄,恐怕早就被当成巫女烧死了’ 她头埋得更低,小声说了句:“我不是女巫。” 查尔斯一怔,随即笑起来:“我当然知道,哪有女巫需要坐佣兵团的马车,她们早就骑着扫把飞走了。” “不过你的发色和眼睛真的蛮少见。”见白沐不语,他干脆撑着车尾凑近了挑逗:“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特别的美女。” 这么直白的夸赞让白沐耳尖霎时红了,她终于抬起眼,想说句谢谢,视线落在那人身上时,眼睛猛地刺痛。 针芒般疼痛刺入眼仁,白沐抽了口气,捂着右眼低下头。 “怎么了?”查尔斯见状,向她伸出手。 白沐摆摆手,不着痕迹地躲开那双想要搭在她肩上的手:“我没事,有点累了。” 她把碗塞回他手里:“谢谢你的汤,没什么事我就先休息了。” 查尔斯围着她问东问西,没有结果,只好端着回去。 等他走后,那阵疼痛才慢慢消退。白沐揉了揉微烫的眼角,重新用斗篷把自己裹严实。 到王城的路途总共需要四个白日,换做平常只需要三日,前日的大雨将道路冲得泥泞,几处因为塌方无法通行只能绕道。 在男人堆里,白沐的存在鹤立鸡群,他们主动过来搭讪,摘了路边新生的野花过来献媚,花言巧语乱坠。 又有男人掐着朵粉嫩的小花递到她面前,自我感觉优越地撩动他额前本就不多的毛发亮出一口黄牙:“这位美丽的姑娘,不知你今晚...是否有空?” 白沐无语,甚至感觉要吐。 那人解开扣子,花式展示着自己引以为傲的肌rou,查尔斯拿着缰绳,把那人踹得老远。 “别害怕,他们就那样,看见美女就心痒痒。”他牵着马匹吃路边的野草。 “谢谢。” “这有什么的。”他摆摆手,却牵着马往白沐那边靠了靠。 白沐没躲,窝在那里看地图。 查尔斯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是要去旅行吗?” 地图上画着五条不同位置不同路线的笔记,看上去倒是像极了旅行计划。 “啊...是。”白沐想了想干脆应下来,随口编了个身世“我父母只会让我学习礼仪,还有没完没了的读那些枯燥的书。” “所以我跑出来了,想看看不一样的景色。” 查尔斯点头“那你有计划了吗?下一步要去哪?想好怎么去了吗?” 白沐一噎,她暂时还没想这么多,只是先想了个听起来不那么令人怀疑的身世。 “还没,,想好呢。我准备先回王城修整一下。” “这样啊。”查尔斯挠挠头,不太自然道:“你要是需要的话,可以来找我,我们团经常东跑西奔的。” “说不定会有你想去的地方…”他一顿“而且我们也认识,要不…你自己出来,不安全…”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到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