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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赫明月坐在凌渊身旁,一边为他轻轻拢了拢被子,一边回复小黑:“那是有要事相商,再说了,看帅哥你不快乐吗?”

    “帅哥一动不动,都看腻了!”小黑气得直跳脚,不过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问道:“你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难道都是因为那个君煜吗?”

    赫明月抚向凌渊脸庞的手顿了顿,说:“是,也不是。”

    —

    她和凌渊还有君煜从小一起长大。

    君煜原是君国的太子,却因为早产而身体孱弱被送来仙灵宗修炼。

    他们一起逃课,一起掏鸟蛋,凌渊不怎么想和他们同流合污,却总是待在一旁望风。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在相处的过程中日益生情,你侬我侬。

    却不料,君煜要回国了。

    赫明月知道,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可这一天真真到来时,她还是真的难过。

    那少年在鲜花满天的季节,笑着对她说:“等我继承了皇位,我就来迎娶你。江山为媒,天下为聘。”

    赫明月虽然不舍,却也分的清轻重,她哽咽着对面前的少年说:“好!我以后一定会经常去找你的!你可要记得你说的话!”

    可惜,世事难料,君煜的太子之路,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顺利。

    “那宰相嫡长女白巧薇心悦你许久了,本宫看这倒是一门不错的婚事。”身着正红色华服的女人坐在上位,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无尽的雍容华贵。

    “母后,我说过要娶明月的!怎么能娶别人!”少年一脸傲气,不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混账!你以为这皇位真是这么好坐的的吗,你离宫多年,朝中一大半的官员都有了自己的选择。唯有这白远迟迟未站队,他早年丧妻,对这独女更是宠爱有加,那白巧薇也是个挑剔的,愣是及笄过了两年还未嫁人,如今看上你,真是走了大运啊!”苏皇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君煜。

    “我说了不会娶就是不会娶,我不可能会背叛明月的!”少年犟着脸,还是不服气。

    “呵。”苏皇后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这君国的皇帝是什么重要角色?在仙灵宗这个修仙大派面前,什么都不是!你还妄想娶剑峰峰主的女儿?你也不想想你配吗!你不过一介凡夫俗子,也敢妄想拥有天人之姿的仙女!”

    君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皇后,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居然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似乎,只有亲生母亲才能发出这样的告诫……

    他沉默了……

    不过两个月,赫明月就按捺不住下山的心了,接了个简单的历练任务就跑下山去。

    御剑飞行她虽然还未完全掌握,可勉勉强强飞到君国还是足够的。

    她按着君煜给的地图来到了皇宫,拿着他给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还有人给她带路。

    修仙之人的感官一向敏锐,她还没到君煜的寝宫就听到了里面的交谈声。

    “阿煜,再过半月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我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赫明月顿住了脚步,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是阿煜,肯定是有别人在。

    一定是她找错了地方,她连忙转身离去,还是不要打扰别人的好……

    可身后传来了令她绝望的声音:“你还是回去吧,过两天就要大婚了,男女婚前见面有所欠妥。”

    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的声音。

    可她怀着最后一丝希冀,说不定是他的哪个兄弟呢,兄弟之间声音像,也,很正常吧……

    “好吧好吧,反正我溜出来看你一眼就足够了,我这就回去了。”女子的声音传来,可久久也不见有人走出。

    大抵是偷偷来的,也要偷偷走吧。

    赫明月缓缓走上前,抬起颤抖的手指,就要敲上去。

    可门却恰巧在这时打开。

    不见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见踌躇满志的储君。

    赫明月活了十几年,第一次知道绝望是这样的味道。

    她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下。

    君煜见到来人,首先是震惊,旋即便是慌乱和心痛,他只听到他清晰地说:“对不起……”

    赫明月心脏震痛,鲜血霎时染红了面前人的一片衣襟。

    修仙之人,说到底也最脆弱不过。

    一旦踏入修仙之路,修为越高越容易被感情影响到。

    修仙要求的本来就是心灵清朗。

    君煜感到心脏处传来一阵抽痛,他接住了少女纤弱的身体,将她抱回屋内。

    他是水木双灵根,对于治疗术更是烂熟于心。

    他催动治疗术,也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将少女治好。

    少女依旧还没有醒来。

    君煜紧紧攥着赫明月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脸边,低低抽泣:“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少女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

    赫明月再次醒来时是在城外的一处别院内。

    这出别院景色优美,各种名贵的花草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处处透露着精致。

    但却荒无人烟,她也并不是在床上醒来的,而是别院的草坪上。

    她慌忙站起身,却听见“叮铃”一声清脆的响声。

    赫明月低头看向腰间,是一只桃粉色的铃铛。

    这铃铛……

    是她初初开始修炼时掌门伯伯赠予她的,后来她又将这铃铛转赠给了君煜。

    可如今,这铃铛又挂在了她的腰间。

    联想一种可能,她攥紧拳头,呢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她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任何合理的解释。

    越想,思绪越乱。

    泪也打湿了草坪,落在小草的尖上,又缓缓滴落……

    过半月不是那女孩子的婚礼吗?

    她一定要去亲眼看看,一定不会是他的,一定不会……

    于是这几天,赫明月也只能将随便取的任务做个好几遍,将魔兽森林外围都逛了个遍。

    她也不敢停下,只怕自己一停下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终于到了他们大婚的日子。

    十里红妆,宝马雕车。

    漫天的红绸也迷了赫明月的眼,让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也分不清……

    高堂之下那言笑晏晏的郎君,到底是不是几月前对她情意款款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