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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才人忽然在这个时候来跟她套近乎不得不令她起警惕啊,她想到自己自进宫之后一路走来的过程,真可用“步步维艰”来形容。她又想到了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如今她的人生已经不能完全受自己控制了,她的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 “没错,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十分友好的相处时光,但后来随着我被册封为昭仪之后你和钟美人就特意疏远我了,后来我有好几次遇上困难你们都不曾出手相助,现在你忽然这么做,你说我该作何感想呐?”张昭仪望着郑才人笑眯眯地问。 郑才人也不慌张,一脸镇静地答道:“我知道你会怀疑我别有用心,但我这大半年里也看清了许多事,我对我现在过的日子很感满意,别无所求了。我之所以忽然来与你走动,并非为了与你争宠,我不会做这种徒劳的事,毕竟假如我能争得过你的话我半年前就会争了,我现在来只是因为我也看到了你的处境之危险,想尽可能地帮帮你。” 听到后面这句话时张昭仪惊了一下,直望着郑才人问:“你觉得我的处境危险?这话怎么讲?” 郑才人淡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昭仪难道敢说你自己不是也在担心着吗?” 张昭仪端茶杯的右手微微抖动了一下,她将茶杯放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郑才人。 自己的担心她居然都看得出来,那么她这次来显然是带有目的的。 “说罢,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张昭仪问。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想帮你,我知道你对自己的未来也不太有把握,也知道你最想要的是什么,最担心的是什么。”郑才人说。 张昭仪低低地笑了一声,道:“好,那我们就聊聊这个。” 说罢,张昭仪让人给郑才人倒茶,又命人端上点心和水果。 两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得知郑才人与张昭仪的关系开始转好的消息后凌公公立即去告知太子,太子道:“就让郑才人这么继续与她交往下去吧。” …………… 在福登县的一个深山盆地里,化妆成白胡子老头的孔武立正在一间临时搭建的小茅屋的后面的空地上烤野鸡。 最近太子派来的人盯得紧,他为了躲避他们的追捕已经躲在这深山十七天了。 他身上带的干粮早已经吃完,所以只得去打猎。今日傍晚时他在一个大草丛里抓到了一只野鸡和一窝野鸡蛋,简直受宠若惊,眼下他正在烤这只野鸡。 至于那一窝鸡蛋,他准备留作明后天的食粮。 后天之后呢,他觉得恐怕还是得下山一趟才行。 “买点米、rou和酒,还要买件厚棉袄。”他自言自语道。 十七天前,当他从一个路口经过时忽然感觉后面有异样,当他转过身来看时立即发现有人影从一侧的墙角快速地闪过。他赶忙快步地往另一条路跑。 但他很快又发现身后有人跟了上来。 他左躲又闪,直至天黑才甩开他们。 当他一个人飞速地往深山里跑时他不禁问自己:“这样的生活究竟还要过多久?” 随后他又笑自己——除非是不想要这条命了,否则他还是得一直过这种四处逃窜的日子的。 他又想起他曾对闻莹愫说“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们真相”的话来,他又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会有告诉他们真相的那一天么?也许在他跟她说话的那一刻他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的他不是这么想了。 他想活命,不管活得多艰难他也想保住自己这条命,所以他知道他不可能主动告知他们真相了,除非自己被他们抓住。但他不会让他们抓住他的,只要一息尚存,他都会竭力地摆脱被他们追捕的可能。 没有经历过命悬一线的人不会有他这种感受的。 他现在是那么的惜命。 他觉得好死不如赖活,即便像一棵小草那般卑贱地活着也是好的。 何况他还有父母。 不过他应该很难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 孔武立沉浸在了往事当中,野鸡烤出的香味他都没有留意到。 就在距离他的小茅屋不到三十丈远的树丛里,埋伏着太子派来的十人。 孔武立住这里多久他们就埋伏在了这里多久。 其实他们是可以马上冲下去将孔武立给抓住的,但他们遵从了太子的命令,先监视着他,等太子从京城派来的人到了之后再做下一步行动。 太子究竟会派什么人来?来的人是要直接逮捕孔武立吗?他们也不知道。 ......... 亲们,一更来了,二更大约在22:00。(。) 第二百九十一章 路遇 五天后,天空下起了雪,孔武立走进了镇上的一家酒馆。 他进来前机警地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便选了一个靠边的座位坐下。 点了酒菜之后他就狼吞虎咽起来。 已经二十多天没有沾盐油了,孔武立觉得眼前的白米饭配鸡腿便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了。他一连吃了三大碗饭、八个鸡腿、一只猪前腿,一碟花生米和一盘青菜,接着慢慢地喝起酒来。 年关将近了,那些跟踪我的人应该也回去过年了吧?孔武立不由在心里想。 他又看了看四周,见酒馆的屋顶上挂起了几个红色的灯笼,一侧的房间里有几位妇人正在剪纸。他忽然有些心烦气躁。 今年他恐怕是不能回家去过年了,长这么大以来这是他首次不回家过年。 孔武立闷闷地将点的酒喝完,又打了五斤,用一根棍子挑着往山上走去。 虽然已有几分醉意,但他一路上依然不失机警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四周除了皑皑的白雪之外并无行人。 他放心了些,脚步便放慢了下来。 现在,他是一副白胡子老人的装扮,他相信自己的这个装扮是可以骗过绝大多数人的。 往山上回的路十分之难走,因为雪越下越大,把路都盖住了。这上山的路非常陡峭,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得小心,以免踩了个空从山上摔下去。 可即便他很小心地走也还是摔倒了,酒随即撒了一地。 本来心情就不好的他暗骂了几句,干脆仰躺在了雪地上。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问自己。 不会有头了,做了那么多恶,还能够活命已经是上天的仁慈了,他对自己说。 要不就死了吧?死了一了百了,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