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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宝樊屏息。 众人屏息。 但什么也没发生。 赫连骅开口,“就这样?” 节南轻捉木兰像,很小心左右转了一下,忽听咔哒一声,就有股强大的吸力,将铜雕整个吸进了钥匙洞,只听到骨碌碌滚动的声音,随后又全然安静下来。 赫连骅喊节南,“你能不能退后点儿?以防万一?” 节南没动。 赫连骅就上来拉她退后,还挡她身前,是真得紧张,“我送死,本是无足轻重,你骂得我狗血淋头,你却是我们老大,你不怕死,我们怕你死。还请帮主爱惜自己的小命,行不行?” 节南一个漂亮的转身,同赫连骅换了位,嬉笑,“左拔脑功夫不好,还是让老大罩着你吧。” 赫连骅再怎么也不能让节南挡前,转而站在她身侧。 纪宝樊嘘了一声,“你们快听!” 咯啦啦啦——咕噜噜噜——轮子倾轧,链条拖曳,什么东西收起来了,又有什么东西弹开,动静越来越大,各种声音挤在一起,还有几声连着爆破的响动,最后箱子四角腾出几股青烟,箱盖子被往上顶了顶,三度安静。 没人说话,也没人动,等了整整一刻。 纪宝樊小声,虽然也不知道为啥要小声,总之不敢大声,问,“娘?” 纪大夫人声音也低,“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东西听起来比我小时候看到的复杂得多。” 赫连骅眯了眯眼,“我去看看?” 他的话音未落,身旁人已经点足飞上。 “算你是老大!”赫连骅当下也不犹豫,提气奔窜上铁箱顶。 这两人一动,纪宝樊想都不想,紧随其后。 三人分落箱顶三面。 在节南带头下,赫连骅和纪宝樊捉住已经松动的顶盖沿,一起往上抬。 第一抬,没成功,因为谁也没想到那么重。 第二抬,三人用了全力,勉强打开一条可以让一人钻下去的窄缝。 赫连骅去拿了火把上来,往里头一照。 纪宝樊蹙起柳眉,“还是进水了。” 节南看得仔细。 纪大夫人问,“里面是什么?” 纪宝樊道,“呃——铁箱是双层的,里面其实小了一半……”答不上来了。 节南接过话,“大概考虑到船体载重量,内层用得是厚木板。隔层当然就是机关所在,各种木轴铁链错综复杂,却不尽关联,显然考虑到会浸在水里很久,设造了几阀启动装置,以免出现无法开启的状况。箱盖四角是磷石打火装置和爆破火粉,另安装摇轮启顶托盘。虽然箱子底里进了些水,大概也在设计者的考虑之***层应该造了排水阀门,隔层则有储水的地方,不拆开是看不到的。不过,积水肯定超过了阀门水平位,内壁绿苔蔓延严重,这箱子顶多再撑半年。”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 纪宝樊好奇地问,“南jiejie还懂机关术?” “我师父和小柒懂得多,我只学了皮毛,因为造弩机需要。” “你还会造弩?”赫连骅也好奇。 “追月弓就是神弓门所造,你说我会不会?”节南眨眨眼,再来一记劲爆,“呼儿纳战甲的浮屠铁,是我师父和神弓门工匠锻造而成,只不过被这任门主偷偷献给了盛文帝,连带整个神弓门都投靠大今,不然如今战无不胜的就应该是北燎了。” 赫连骅才发现,自己对这位老大原来一点都不了解,不过,“假设或后悔,皆无意义。” “你想通就好,因为我们只会往前走,复国这种蠢事,是不会去做的。北燎被灭,气数已尽。”节南就是试探。 纪宝樊眼睛不眨,盯着赫连骅,暗暗吃惊他到底有什么过往,还牵扯出复国? “我又不是皇族,复国关我什么事,再说四皇子已死。”赫连骅还是很明白的,朝黑黝黝的下方努努下巴,“现在最要紧的是,你赶紧下去看看?” “你下。”节南才不想蹚浑水,坏笑,“老大命令。” 第474引 水锈水鬼 出了库房,裹着纪大夫人的裘皮披风,赫连骅的牙齿还在上下打架,但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你真坏。”纪宝樊同节南嘀咕。 节南俏皮眨眨眼,“冤枉。我不知道里面积水那么深,而且是他自己滑倒的。” “那是因为你说箱子底里进了些水,怎料到那么多水。”纪宝樊嘀咕归嘀咕,没多少同情心,纯属八卦,“不过我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一个字都不埋怨。难道是因为他对七姑娘有心思,咬牙都要讨好你这个小姨子?” “他和小柒不可能,他自己也清楚,但他却确实是一个勇士,不愧是北燎第一武将的亲兄弟。”节南喜欢耍坏,心中却比多数人明澈,“他还有一个强大的仇人,因此比我更在意铁箱子里的东西。” “是谁?”纪宝樊问。 节南答,“魑离。” 纪宝樊困惑,“草原牧民部落?” 节南轻叹,“已经不是简单的牧民部落,而是拥有彪悍骑兵的一个国。” 纪伯丈是商人,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敏感,“魑离要立国?” 节南道是,“没准已经立国,消息还没传过来而已。就我所知,魑离的势力已经伸到大今南颂,大概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们崛起,因为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利用人们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牧民的轻忽。大伯父若同他们有买卖往来,最好要打探清楚,我这边若有消息,也会知会您。” 纪伯丈点头。 纪大夫人也不禁参与到对话中来,虽然乍听与魑离无关,“我……爹留下的那箱子东西真得没用了么?” 原本一直耷拉脑袋的赫连骅,突然抬眼,声音听着咬牙切齿,“一堆零碎东西,全都浸了水生了锈,怎么用?” 纪宝樊苦笑,“我能说我本来就没抱很大的希望么?” 千辛万苦,绞尽脑汁,破解了一环又一环,不惜生命所守护的,最终只剩生锈废铁,别说杀威,连威慑的架子都没有,成了零碎。 纪大夫妇神情却没多大变化,到他们这样的年纪,已经很难期望过高。 纪伯丈问节南,“这箱东西你想如何处置?” 节南也神情如常,“请大伯父帮我运到都安城外雕衔庄,哪怕我们再失望,只怕口说无凭,有人会笑话我有眼不识金镶玉。” 纪宝樊不知雕衔庄里有个王九,赫连骅却知道。 但他嗤鼻,“就算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