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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大今贵族和主流势力的一致拥护,已经是只手遮天了,但如今能如愿称帝,才算接住了天降给他的大任,功德圆满。而他的野心勃勃,令大今兵马趁势啸闹,南颂北燎两国边境重新陷入一种剑拔弩张。 相比万民振奋的大今,只剩西原一角的燎国却是雪上加霜,乌云笼罩朝堂。同样受民爱戴的四皇子被自己亲爹赐毒而死,四皇子一脉尽断,北燎武将世家赫连满门抄斩,深受皇帝器重的韩唐大人也受到牵连,被当做四皇子党羽,锒铛入狱。 终于可以太子加身的大皇子,这时聪明得不在自己的国里待着,表面上跑到南颂来谈两国边关榷市的开放,其实却是避开国内声讨,除去四皇子,赫连和韩唐这几枚眼中钉,通向王位的路就剩一些没用的小石头了。 而南颂也是多事之秋。傅秦最终没挨过刀伤,撑了十来日,还是丢了性命。从大将作乌明到大学士苏致,再到太学学院长傅秦,三位朝廷命官皆死于非命,官心惶惶。工部大换血,新官们到处放着三把火,引发各种工事停罢。民间江南大帮长白瓦解,一夜春雨冒春笋无数,原长白大小头目自立门户,争抢地盘,江上贼盗一下子猖獗,无辜受牵连的百姓不知凡几,官府却无力约束。 要说好事,倒也有一则。 御史台推官崔衍知,经大理寺查实,受长白余孽构陷,才处于进退两难,在当时的情形之下已经竭尽所能做出最好的安排,实不算渎职。鉴于崔衍知同崔相的父子关系,理当避嫌,故而将他调离了御史台,改任京畿提点司监察推官。 墙外知秋的嚷蝉比任何时候都呱噪,青杏居里却相当安宁。 节南的箭伤已好得差不多,除了鸠占鹊巢的烦恼,时时担心睡到一半身旁就会多出一个人来,基本不再有让她头疼的事。或者说,都由王泮林出面挡了,她能好好养上一阵,吃得好睡得香,连身上的毒热也似乎没那么厉害了。 时隔半个月,节南这日有约,精心打扮了一下,带着碧云,久违得要出门去。在院子里碰上了书童,他身后挑夫挑着两担子书。 书童瞧着节南,就呆了呆,很实诚地夸她,“你打扮起来真好看。” 碧云护主,瞪圆了眼珠,“我家六姑娘本来就好看,不打扮也天生丽质。” 书童老气横秋,“才不是,她不打扮的话,看着就野气,不服老天爷的。” “谁说的?我可信命了,不过我这人常许愿,一定叫老天爷多多实现我的愿望就是了。”节南哈哈笑。 书童揉揉脑袋,“啧啧,这叫信命的?”突然拉长脖子,往王泮林暂居的客厢看了看,凑近节南跟前,“老夫人那儿你什么时候去一趟?她可是家里的大主母,只要你想进王家门,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要见面的。” “也不是不能去。”节南想好了,“不过,不能由老夫人随口一唤我就上门,既然老夫人已知我是赵侍郎的侄女,这见面就得讲规矩了,再等等吧。” “可是音落她——呃!”书童斜眼儿瞧见王泮林从节南的屋里出来,还穿着一身青绸里衣,分明才睡醒的模样,吓得开始打嗝。 节南回头瞧一眼,面不改色,叫上碧云就走了。 “呃——九公子,那个……六姑娘出门了。”书童赶紧让挑夫放下担子,催人快走,才打嗝道。 “我瞧见了,她约了人吃好的,却不肯带我。”王泮林哀怨的语气,歪头瞧见地上两大撂书,眯起眼,“五公子这是跑了媳妇捉兄弟,要让我吃书度日么?” 书童想起来,替王云深传话,“五公子说了,这些书里都有他做的注解,九公子读完,就剩一半功课了。而且五公子还说,九公子要是叫苦他也管不着,横竖少一个不少,连少一个媳妇他也无所谓,更何况他的学生多呢。” 王泮林墨眼明曜,“少一个媳妇也无所谓么?好得很,我总会叫他后悔说这话的。” 书童不敢应,只是搬起书往客厢走。 “送这屋里。”王泮林却指指节南的屋子。 书童张张口,到嘴的话变成,“五公子说花花近来变得有些任性,能否送这儿待一日,说不准会乖些。” “不能。”王泮林想都不想就拒绝,“那小子太能装可怜,他要来了,小山眼里还有我么?” “可是——”书童小心翼翼,“九公子和六姑娘都同屋而居了,成亲是早晚的事……” “谁说的?”王泮林却打断书童的话,“别说成亲,就这么赖着,她都能无视我。那姑娘心里明白得很,我与她哪儿是简单定下名份就能解决的事。” 书童傻眼,脱口而出,“男婚女嫁难道还不够?” 王泮林倚门抱臂,“我要名份何用?我要她一颗全心一颗全脑仁,一条全命,三魂七魄绕指柔,为我生为我死,欢亦痛,痛亦欢,永不弃我!” 娘咧!书童咽一口口水,心想,九公子这是要找六姑娘报仇吧?听着满满都是拼命啊! 王泮林蜷紧十指,转身回屋。 他清楚,他的心意已经全然传达到桑节南心里,只怕那姑娘和他性格太过契合,正经历他之前的痛楚,知道不仅仅两情相悦就能简单应付了他的,故而这回轮到那姑娘辗转反侧了。他猜她愁的是,她的情是否能与他的情等同,而非一时喜欢他这张俊生皮相,心中偶然泛起的一丝涟漪。 不过,他不着急催她,他只需等她。 等不到今生,就等下辈子。 失忆都能找到她,喝了孟婆汤又如何? 天长地久,生生世世,到尽头之前,他王泮林绝不放手就是。 第372引 美人凶狠 万德商楼永不衰,钱味儿又臭又香。说臭的,都是酸腐心。说香的,都是财迷心。知道又臭又香的,都是明白心。 今日这里,不炒引了,大炒金子。 节南喝到第二杯茶的工夫,金价已比之前高出一成,芷夫人就来了。 “一瞧就是坐等发财。”芷夫人笑道。 她照样扮成纪老爷上楼,一来是多年的习惯难改,二来也是隐藏她是万德主人的身份。 节南起身,等芷夫人坐了,才坐回去,“托您的福,才换的金子就赚了。” “就你那点儿金子,赚了也没人眼红。”芷夫人目光淡扫,“不过今日你我同桌,手中拿着锦关香药的六姑娘,名气可就更大了,少不得有人挖出你的底,会知道你是赵侍郎家的侄女,再拿谣言编派你。这世道,女子想做些什么事,总是不易的。” 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