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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南的神情大受惊吓,小心肝乱蹦,立时咬牙切齿,“九公子千万别自作多情。我是怕你死得太早,赖了我那些物件,只等全部拿回来,我帮你上吊!拉绳子踹凳子,只要你一句话!” 王泮林眉梢挑高,但笑,“我本来就在说你心疼那些东西,如何到你那里就成了我自作多情?小山,莫想多,否则倒叫我尴尬了。” 节南顿哑,烧脸。 音落静静走上前来,哪知两人一路比她还静,她还一个字都没听见,就各奔东西了。 眼看就要进五公子的不尽园,音落开口道,“九公子,有句话婢子不知当讲不当讲,剑童未免有些目中无人,似连公子也不放在眼里,来去丝毫不讲规矩,只怕让大总管他们知道,要执家法的。” 王泮林冷冷瞥回,“你守着门就是,我自懂徇私偏心。若真有挡不住的时候,你这个帮她喂鱼的小丫头代受处罚就是,有何难为?” 音落一听,咬得唇色惨惨,“公子明知音落之心,音落不敢奢望名分,只求一处好安身。你偏心剑童也罢,纳了剑童也罢,音落绝无怨言。” 王泮林声音冷得掉冰,神情讥诮,“蠢才,与你怎么说也不明白。看在祖母面上,我再多给你几日,若还敢算计我的心思,就赶紧自求出府。至于祖母那儿,我也绝容不得你回去了。” 音落脸色又慌又恐,连声称不敢,哪里还敢多言。 王泮林进了不尽园,在那一大片长疯了的植被里横来纵去,最后来到一排屋子的后面,敲了敲窗。 窗子开了,露出王五那颗大脑袋,比王泮林整整矮两个头。 王五愁眉苦脸道,“九弟救我。” 王泮林双手往窗里一伸,笑得刁坏,“我不管,小东西拿来。” 王五从窗前消失,不一会儿抱出商娃,放进王泮林手里。 王泮林两手没捞住。 还好王五的手没抽回去,手忙脚乱抱进窗里,“我让书童送回去吧。” 王泮林拿目光反复研探睡得很香的娃子,“是不是该饿上几顿?小小年纪光吃不动,四肢痴肥脸滚圆,平时读书犯困犯懒,一见美人精神抖擞。这时不给他掰正了,长大一脸癞蛤蟆相,岂不是给王氏丢人?” 王五听了这话,顾不得愁眉苦脸,神情大不赞同,“九弟,一两岁的娃娃都长得如此滚圆。我近来一直想,这娃娃还是不要跟着你得好。一来你未成亲,不知怎么养法。二来徒惹闲话,好姑娘不肯嫁你。不如抱进后宅去养,我娘自不用说,大伯母喜欢小孩,五伯母也心慈,还有芷姑姑,比养在我俩手里强。” 王泮林看书童爬窗出来,又看着王五将娃娃递给书童,这才道,“你就要成亲了,不若你和新媳妇领去?” 王五马上满面愁云,“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堵我嘴呢?” 王泮林居然点头。 王五叹口气,“随你吧。这娃聪明伶俐,今日还似模似样念了两句诗,真有几分像你,所以才和你结缘。” 王泮林也不说每晚给这娃灌功课灌才气,转头就要走。 王五喊住他,“九弟帮我想个法子,如何退了这门亲事。” 王泮林一笑,眸光清冽,“想不出来。你如今就算不拜堂,逃到天涯海角,但等婚礼一过,刘家千金仍成王家妇,死后必定与你合葬。” 王五趴窗台,“逃无可逃?” 王泮林语气当然,“因为你心太软,我就算有法子,你也不会用,何必我浪费唇舌?再者,你若真想逃家,老爷子关得住你么?” 王五拢眉川,“逃家并不妥,如你所言,刘家姑娘仍会被我耽误终身。” “那位姑娘的双亲应听媒婆描述过五哥,而老爷子亲口关照媒婆如实相告,既然对方仍坚持这门婚事,怎称得上耽误。”王泮林语气虽凉,字里行间却护短。 王五笑容略涩,“但那女子是安平第一美人……” 王泮林笑出声,“五哥大可不必担心,市井传言皆浮夸,我保证未来的五嫂没那么美……”语气一顿,“……连我们王家的剑童都比不上。” 王五居然能让这种话安抚,“当真?” 王泮林目光温和,“当然。话说回来,五哥这两年在外讲学,难道没遇见过待你好,你又挺喜欢的姑娘?” 王五立即赫然。 王泮林就明白了,马上一脸打听八卦的邪气样,“才子总有佳人顾,五哥无需妄自菲薄。五哥说与我听听,赢了哪家姑娘的心?” 王五结巴起来,“没……不……不是那回事,就是个性子特别好,心地又善良的姑娘,不拿异样目光瞧我,平时对我嘘寒问暖。只是我当时接到家书,以为母亲病重,急着赶回来,没来得及跟她辞行……” 王泮林光挑自己想听的,听完就打断兄长,“五哥,我还得给商娃读书,免得他睡沉了听不进去。明日起也不把他往这儿送了,你安心写篇婚贺祷文,到时候好让十二喜堂上念,可别寄望十二写,他那点墨水加上王小的脑汁,在大日子里根本不够用,徒让宾客再笑我们安阳王氏的子孙没出息罢了。” 他一边转身走,一边去拍娃娃的脸蛋,“醒醒,不然就叫你商蛤。” 第233引 弥留之钟 五月初十,王刘结亲,刘家从水路送嫁女儿,虽然两日前萝江郡主大婚,但这桩婚事仍引得百姓热议,赶集似得跑出来瞧好。 赵琦口说不送礼不观礼,这晚到了,他哪儿能真缺席,早早就带着独子赵挚,连同桑浣,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盒去王家赴宴了。 所以,赵府整个冷清。 小柒在家。自从上回在船上闹了一场,当着明琅公子的面,吐得没里子,所以一下子发奋图强了,在小膳房里闭关,说要制一种举世无双的毒药丸,毒傻毒丑毒死金利家的。 节南也在家,趁着青杏居无人,将那把真正的神臂弓卸掉,扔进柴火里烧开水,然后就回房睡大觉。 这睡觉也不是真睡觉,属于师父秘传内功,可将赤朱的炽热毒性轮流压在双手手脉,既能骗过桑浣把脉试探,也不影响她用剑。只不过,这种调息不能解毒,只能缓得一时,而且逆向,是很痛苦的。若非赤朱之毒让外伤难以痊愈,小柒又闭关,她并不乐意这么做。 啪啪啪!啪啪啪! 也是巧,节南一套功夫做下来,院门大响。 别看小柒吃东西停不住,其实就是无以伦比的毅力。闭关也一样。哪怕听得到外头的所有动静,除非节南让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