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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对方与守卫簪珠儿的那些人的路数有些像,尤其也戴兔面具。” 节南心头一愣,表情懵懂,“兔面具?” 桑浣想起自己没跟节南说过,“我杀簪珠儿那晚,有个戴着兔面具的高手,本以为是王家雇来的,想不到年颜又遇上,那就不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么简单了。” 节南总不能说自己一文钱没拿,“姑母接下来如何打算?” “找不到芬婶她们,洛水园这条线废掉,这么大的事一定要上报。”桑浣神色烦躁,“皇上命吏部彻查工部所有人,但凡乌明起用的官员或匠人,当即勒令解职,接受调查。要不是谭计等人与乌明的关系都不错,由谭计挡在最前头,赵琦恐怕也要降品阶。里里外外乱得一锅粥,每日提心吊胆等着赵琦回家,就怕还有更坏消息。这种时候礼部居然把洛水园的仙荷发派过来,简直还嫌不够乱。” 节南稍怔,心思转得极快,笑道,“姑母可以放宽心了,姑丈不但没事,说不准还要升官了。” 桑浣问为何。 “仙荷到了年龄,又不当红,要么许人,要么卖掉,要么再分派。分派到朝臣家里可一点也不随便,要看品阶和官俸。这当口,仙荷被发派到家里,不就是上面看好姑丈的意思么?” 桑浣听了节南的解释,一边暗道这丫头机灵,一边不甘示弱,“赵琦老实为官,平时谨小慎微,和乌明私交不深,顶多就是些场面上的应酬,并不怕吏部审查。我只烦这会儿事多,偏偏仙荷过几日就要进府,所以跟你啰嗦几句罢了。” 节南淡淡笑着,“只是我虽明白师叔,门主不明白。要是师叔只报坏消息,门主会质疑师叔办事的能力。毕竟您杀了羌掌柜,而羌掌柜是金利泰和的人,不管理由是什么,金利泰和不会高兴。洛水园一条线被废,尽管当初这条线全靠您打通,后来是羌掌柜不得力,但恐怕门主会让您承担全部责任。” 桑浣其实也是担心这个,不由眯眼,“你为我想得真多,看来也帮我想了法子?”听听无妨。 晨光照着水亮的彩布,映得节南那双叶子眼光华四溢,“师叔别问我,我只觉这回并非师叔的过错,甚至没有过错,在御史台,刑部,郡衙三方一齐清理洛水园之前就把线人撤出,避免神弓门暴露——这叫先下手为强。” 桑浣眼中闪过一抹激赏,“然后让芬婶她们永远闭上嘴。” 节南眯笑,“这回事大,牵连姑丈,我们总不见得为保线人的命,置赵府于险境。没有师叔的洛水园,几乎发挥不出作用,没有了赵府的师叔,神弓门还能指望师叔今后做成大事么?我相信,金利泰和那家伙的脑袋虽然时不时堵塞,但门主擅长阴诡盘算,肯定会明白师叔的。山高皇帝远,连年颜都查不出的事,就算那边派人来也一样查不到。” 桑浣沉吟。 她一直说自己效忠神弓门,虽然内心希望柒珍当门主,但柒珍争门主的时候,她聪明得保持了中立,所以金利挞芳仍用着她。不过,自从羌掌柜开始窜头,她也知道金利挞芳在为金利泰和将来继任门主而铺路,她虽有隐退的打算,却也防着这些人翻脸不认人,始终没有主动提出放权。 节南剥起一粒粽子,右手五指轻颤。 桑浣瞅着节南。这丫头对她说过很多话,很多正中她心中盘旋很久的忧虑,但她没承认这丫头说得对,是因为她更相信自己。柒珍当年多少人鞍前马后,他死时,身旁仅剩桑节南和柒小柒为之血战。桑节南右手极为灵巧,练武根骨奇佳,人又聪明,就因为走错了那一步,如今剥颗粽子都吃力。 桑浣不想和这对可怜的姐妹一样,她有儿有女有丈夫,所求不过下半生的保障。然而,都安近来似乎有一股无源急流,让过了几年太平日子的桑浣感觉不安,如同沦陷前的北都,能嗅到阴谋窜起的迷烟味道。 非常时,行非常事。 桑浣适应力很强,心思翻转也不过一念之间,起身道,“转告小柒,她要敢弄死年颜,就准备陪葬吧。” 节南总算剥好粽子,嘻笑拿筷子钉起,蘸白糖,咬下一口,含糊不清说声知道,看桑浣带着丫头们走出院门,心想桑浣转了话题,没说不行,那就是会照她说得,糊弄金利挞芳了? 只要桑浣粉饰太平,稳住金利挞芳,她就有充裕的工夫拔钉子。 感谢乌明风娘,感谢南颂朝廷,感谢出兔子面具的那位,帮她解决掉洛水园。 小柒送完药回来,院里没别人,只见节南一身风铃花胡服,头发扎高髻,插一支鎏金匕弯簪,脚下翘头黑金靴,单耳戴一只大大的风铃花银丝环,双袖套铜狮臂钏,风吹铃动,整个人仿佛一朵轻灵雪蓉,清爽又漂亮。 节南单手叉腰,很是显摆的傲娇模样,“怎么样?够不够气势?” 小柒嗯嗯连点头,“一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你等我,我得把钟馗袍子找出来,不然就让你比下去了。” 节南漏笑。(。) 第211引 同舟同乐 今晨,都安内河排着一长溜的船,多是打算到江上送粽子去的。 王泮林从舱底上甲板,正在洗手,听书童喊十二公子。 他回头一看,俊眸微冷,嘴角勾笑,“十二弟怎么来了?” 王楚风一身玉白,目光温淡扫过船面,“祖父和二伯让我来看着你。”却见书童捧着的铜盆漂浮乌粒,王泮林十指滴水还泛黑,不由愕道,“九哥不是说再不玩墨了么?” “我没玩墨。”平时无比爱干净的王泮林,把湿手往衣服上擦了擦,“十二弟下船吧,我今日有正事要做,没空陪你扔粽子。” 王楚风看着王泮林衣衫上的黑爪印,这才留意他穿得竟是一件棉布衫,“九哥想什么,真让人费解难猜。” 王泮林双手往王楚风肩上一拍,“那就别猜了,我来告诉你,我在弄硝粉。” 王楚风头回听王泮林说起,虽然不懂硝,但好歹读到过,问道,“有何用处?” “我近来想到一种作画方式,不用墨汁,用烟火烧出画来,感觉会很有意思。”王泮林退后,看王楚风肩头淡淡污渍,不由抬眉刁笑。 王楚风只觉对方胡言乱语,再看自己肩头,知道王泮林耍坏,却也不多说,回头吩咐王小,把自己的书放进船舱里去。 王泮林正色道,“王楚风,你一定要跟,就得戴上这个。”对书童示意一眼。 书童跑进去,跑出来,手里多一张灰兔面具,“请十二公子一定要随身带着,等到上了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