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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 “以为小山姑娘对我的话不上心,我才畅所欲言。”王泮林笑出声来了。 节南一听,他这是得意? “五公子不是丁大先生的学生么?怎么到太学来?”节南又想起自己细作的身份,应该多多挖掘。 “五哥刚回来就想借书,我随他来看看,家里有让我入太学的打算——”王泮林语气一转,“适才瞧见你的丫头在打瞌睡,你却从窗外入内,可有何新鲜事说来听听?” “没有新鲜事,倒是看到了你大伯。”节南本不想提一个字,转念之间改变主意。 “在哪儿瞧见的?”王泮林语调不扬,似乎并不好奇。 “学士阁。”节南道。 “你去学士阁作甚?”王泮林再问。 “去翻史书。”节南嘴角一撇,看着王泮林而目光不移,“找你七哥的生平记载。” 王泮林与节南对视,原先已经疏淡下去的那对眸子里盛满笑意,“你想在史书里找我七哥的生平?” 节南的心一点点下沉,却没有瞥开目光,“怎么?” 王泮林呵笑,“小山姑娘看着挺聪明,想不到也会做傻事。王希孟算什么,史书还能记载他一生?他到死都只不过是一个很会画画的人而已,短短二十载,再无作为。” 说罢,他就要走,却觉衣袖被拉住。 他也不回头,声音凉冷,“小山姑娘,也许是因别人总将我跟七哥比,听得太多,实在大倒胃口。恕我无礼,这就告辞了。” “有意思。”节南放开那只衣袖,几步反超到王泮林前头去。 “怎么说?”王泮林的脚步紧随其后。 “没什么可说的,既然九公子不喜欢听人说七公子,我今后不在你面前提他就是。”还能说什么呢?无论如何,她所崇敬的那位天才少年,她所喜爱的那位温润君子,已经不在。 身后只有散漫的脚步声,节南的心情却豁然开朗。 “我的好姑娘欸,时辰差不多了,你到底——”碧云在藏书阁外踱来踱去,看到节南走出来松口气,又在看到王泮林时嘎然止声,眼神警惕。 “遇到九公子,多聊了几句。碧云,这位是王氏九郎,泮林公子,你给他见个礼吧,日后可能会常见的。”节南微笑。 碧云只见过“食言而肥”的王泮林,完全没能将那位和眼前这位俊美非常,高冷非常的名门公子想到一起,听到王氏九郎就不敢造次,连忙屈膝行礼。 王泮林也微笑,“我与你家姑娘熟识,不必多礼。” 碧云抬眼,瞧着两人微笑,不知为何,只觉隐隐寒气。 “我与玉真姑娘说好了时辰,在马车前会合……”节南客气着要分道扬镳。 王泮林却道,“五哥多半也在门外等我,一道走就是。” 节南哼笑,“好。” 碧云左一眼右一眼,看两人这么和睦,心想彼此熟识,似乎也不把避嫌当回事,要是没有特别的意思,怎么都说不通啊!如此一来,六姑娘就要嫁进王家了吗?那她应该怎么办?留在赵府,还是跟二夫人请求陪嫁过去?这——这也太快了!她很喜欢六姑娘七姑娘,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考虑重新择主的事了啊! 碧云闷头往前走,一个人胡思乱想,没察觉节南和王泮林之间沉默得有些异常,并无她自以为的“特别意思”。 太学门外,众家姑娘还没出来,王泮林却没再虚礼客套,上车走了。 碧云回过神,咦了一声,“九公子这就走了?” “不这么走,还敲锣打鼓么?”节南淡道,只遗憾没能再见王云深一面,解释一下自己突然开窗的缘由。 碧云眉头一松一紧,一紧一松,终于老实问道,“六姑娘要是嫁进王家,能带碧云一道去吗?我娘和赵府说好的,这份工做五年,如今还有三年……” 节南骇笑,“谁说我要嫁进王家?” “刚才六姑娘同九公子独处……”碧云呆眼。 “没有独处。”这丫头懂得规矩真不少,节南心叹,“五公子也在。” “五公子?”碧云啊一声,“就是彩云白云,彩凝姑娘的未婚夫,那位王五公子?” “没错。”节南成功掐掉碧云对王泮林的好奇心。 “五公子长得好看吗?” 虽然众所周知不能以貌取人,但心意常常违背认知。 “传言不虚。”节南答。 传言之中,并没有关于王云深外貌的描述。 “六娘。”崔玉真出来了,娥眉微蹙。 节南虽然有所察觉,却想不到能有什么事,笑道,“还以为萝江郡主会最先嚷嚷着跑出来呢。” “萝江的婚事定下了,所以今日她没来。”崔玉真微叹。 “几日前才踏青相看,这么快就定下了?”节南诧异。 “听潇潇菲菲说不是她们的表兄,却是刘学士兄弟的长子。”崔玉真望望赵雪兰,“雪兰姑娘说,那位刘公子是她三舅之子,刚同父母迁回安平。” 节南把这话回味了三遍,竟才反应。 刘学士是刘彩凝的爹。 刘学士的三弟就是她前未婚夫的爹。 刘学士兄弟的长子难道——居然—— 刘睿,她的前未婚夫,不娶他表妹,也不考功名,竟要当郡马了?(。) 第185引 洛水之缘 三月二十六,大吉日,官府布告张榜,将萝江郡主的婚事昭告都安,而她未来的夫君确定为书香名门刘府公子,婚期五月初八,比刘彩凝的婚期早了两日。 刘府连着两桩大喜事,女嫁贵比王孙的王氏子弟,男娶真正皇亲贵族之女,这种风光寻常人家一辈子都碰不上,富贵人家就算碰得上,也不会三日内碰上两桩,贺喜的人门庭若市,朝廷重臣都派人送来贺礼。 这日早膳,桑浣也问赵琦送什么礼才好。 赵琦对女儿的怨气消了,对刘家怨气未消,但道,“不送。” 桑浣看看正给雨兰编发的赵雪兰,问她,“雪兰,你说呢?” 赵雪兰神情平宁,“无论如何那也是母亲的娘家人,爹的丈人家,送还是要送的,只不过送什么就请姨娘作主,心意到了便好。母亲这几日病情沉了些,需要静心调养,莫惊动她了。” 昨晚刘氏更是咳出不少血,吓得赵琦半夜请大夫,闹得人仰马翻,连小柒都让桑浣叫去把脉。回到青杏居的小柒告诉节南,刘氏大概撑不到秋天,那吐血与节南吐得毒血全然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