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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全鸡来着,怕自己吃不完,结果就留了半只。咱人多,干脆改煮汤了啊。” 人多? 崔衍知正想哼她,却见她从肩上扒下一只老大的包袱,然后,又见她拎出一小娃娃来? 他一下子忘了自己要找她算账,只记起之前就觉着她的背弓得不大寻常,但以为是一种乔装,心里还奇怪大今招兵还带招驼背的,哪里猜得到她背了个男娃娃。 火光在兔子面具上交映,崔衍知觉得样子诡异,偏那娃娃一点不怕,站得摇摇晃晃,伸出胖嘟嘟的小手,笑咯咯去摸那面具。兔儿贼也不恼,只是把娃娃按坐了,喂鸡汤吃。 崔衍知看得有些呆,这会儿瞧兔儿贼喂娃娃吃东西,虽不至于精细温柔,可也委实不像恶的。 “你儿子?”他难得好奇。 节南拿勺的右手一抖,连汤带鸡rou丝都掉在她衣服上。小娃娃眼明手快来捡,吃得巴咂巴咂欢。她好笑,这算不算孺子可教? 节南干脆把整个碗都放到娃娃面前,换了只小一点的木勺,任他自己喂自己,也不管他玩得比吃得多。 她这才有工夫回话,“商师爷家的最后一棵独苗苗。” 崔衍知一愕,立即又明白商师爷已凶多吉少。看那娃娃吃和玩都极乖巧,自己要还闹意气,岂不是不如一个孩子? 他拿起碗,大口大口吃了个底朝天,才好声好气地问,“你究竟图什么?” 节南一边盯着娃娃,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那夜山贼突袭,我曾跟大人说过,都是来捉贼的。至于现在么,我很闲,有工夫接送二位官大人,可否?” 崔衍知听着就来气,“很闲?我可不觉得你管的是闲事,倒像自己的事。否则怎会烧了帛书?分明心里有鬼!” 节南唉呀一声,挺无辜的语气,“我那可是不小心的。大人莫瞧我装得很神气,其实十分笨手笨脚。当时太阳不是要下山了么,我瞧不太清上头写了什么,就想用火折子照一下,哪知——” 崔衍知冷笑,“不是你笨手笨脚,而是我看起来像蠢人,连搪塞的理由都不必你费心编。”太阳下山看不清,火折子照一下? 火折子是灯笼吗?! 节南呵然,一点儿心虚也没有,“只要大人明白我的难处就好。” “……”他不明白! 崔衍知自打碰见这兔子脸,就开始心堵,再没遇见过好事。 “大人做事的理由也不尽是光明正大的。” “我如何?”崔衍知发誓,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他一定要把这只兔子送到大牢里去,管她捉贼还接官的,她杀人就是犯了法! “大人到过凤来,来过桑府,与桑家人有过节吧。”节南瞧着那张咬牙切齿的脸庞,再忆及那年十六的美少年,真是岁月催人悲。 崔衍知立刻缩眸,“休要胡说!我堂堂一个朝廷推官,外派成翔三载,如果当真到过凤来,有何不能承认?” 节南兔子面具挡着,有恃无恐,“适才大人亲口说居然还能回到这鬼地方,不是么?” 兔子耳朵长,听得可清楚了。 --------------------------------- 今天第三更。(。) 第79引 姐夫姐夫 “大人睡觉的时候,我闲来无事就猜了猜。” “要说原本的桑府,能进来的,除了桑家自己人,就分两类。一类是幸运客,一类是倒霉客。大人肯定就是倒霉那堆里的了。” “倒霉客再分上一分,也是两类。一类是俊的倒霉客,一类是丑的倒霉客。大人显然属于前者。” “桑家女儿喜欢俊郎,名声在外,众所周知。所以,我就猜大人莫非让桑家女娘瞧中,硬给抓进桑府成了亲?” 怪不得感觉莫名“亲切”,这是叫作姐夫的人哪—— 节南之前打晕崔衍知,拖他回屋时,倒看着那张昏迷不醒的脸,就让她想起一桩往事来。 那是桑家还没出事的前一年,师父特别催紧她回家过年,哪知她一到家门口,就见张灯结彩,原来五娘又要成亲。 俩jiejie长得母大虫似的,好在投胎投得好,但凡她们喜欢的,她们有钱有势的老爹都会想法子给她们弄来。 小时候抢人家玩具也还罢,大了就喜欢美男子,而且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别人越不顺从,她们就偏要弄到手,心心念念非抢不可,还要搞得很热闹,一点不怕人们议论。 可是,真得大费周章,摆平各方,抢进府逼人拜了天地,好日子却过不了俩月,jiejie们就会觉得没意思,又跑出外头重新物色,也不管旧人休了还是跑了,如此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然而,对节南而言,家门口一旦挂红灯笼,根本就是丢人。 于是乎,她绕到桑府的后墙,跳进自己的院子,却抓到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 少年看到她,就给她晕过去了。事后知道,那是他服用过多桑氏秘制迷药的缘故。 那时院子外头闹得厉害,家丁丫头们直嚷嚷新郎官跑了,但谁也不敢到她院子来找人。 桑家上下皆知,桑六娘的脾气比她爹还大,她不在家时,连她爹都不能擅自进她的院子她的屋。 更何况,桑六娘院子的围墙特别加高,两扇石门千斤重,还有很沉的铁锁,新郎实在不太可能逃得进去。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新郎逃跑的事,不过跑到她院子里来的,少年是第一个。 她本来对哥哥jiejie们的事嗤之以鼻,却还不至于帮了外人,那回真是难得好心,不但藏了少年几日,让五娘的喜堂白摆,还给他饱饭吃。 只是她告诉少年自己是桑六娘的刹那,少年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她甚至记得分明,少年骂桑家欺民霸市,罔顾国法,天理难容,只要让他逃出去,他一定会为大家讨回公道,将桑家绳之以法,云云。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少年长大会出息的,只是话多了点,不相信她没有抢人当新郎的癖好,关他柴房,不过因她家那几只霸王正满县城找他,他出得了这院子,也不出了县城门,而且要偷解药还挺费工夫。 约摸关了三四日,等风声一过,她把他送出了凤来,附赠一锭十两金和她哥哥们新制的几套衣物,算是帮家里消消怨念。 等她走出老远回头看,发现少年仍一脸怒气立原地,怨念难消的样子,自己问心无愧也莫可奈何。 回家后,她没特意问逃跑的新郎官姓甚名谁,所以才对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