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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柒小柒就可以带着木匣子走。 出了西暮崖,崔衍知和柒小柒走上官道,分道扬镳。 走了不出半个时辰,随同柒小柒的司官就懊恼发现,任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跟不上那位胖姑娘的步子,而且她压根就不理他的呼慢声,自顾自走。 再半个时辰之后,荒山野岭就剩了他一个。 他简直欲哭无泪,只能暗暗祈求千万别招来山贼。 ------------------------------------------------- 夕阳荼沉。 成翔府。 城门外数里开外,一大片扎起的军帐大营,犹如一座座覆雪的山丘,孟字天马的大旗让大风吹得啪啪直响。 营外,士兵们正打扫战场,尽管脸色疲惫,神色却亮,再苦再难的战斗,打赢了,还幸存了,就好。 忽有百骑,背上插天马旗,出了大营,分成两列,纵入城门。 城下聚集着无数人,一见那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立刻欢呼了起来。 起先,呼声不齐,然后很快就凝成一个声音—— “安吾颂土!吾可死,不可败!” “守吾颂民!吾可死,不可降!” “复吾颂都!吾可死,不可弃!” 三句话,反反复复,流流转转,夹杂着“天马无敌”,震耳欲聋。 这是孟长河当年退守大王岭,面临二十万大今军,为了鼓舞将士们,慷慨陈词中最激励人心的三句呼喊,后来流传开来,成为大王岭一线所有军镇的军号,也为附近城镇县乡的百姓广知。 就凭着这股士气,天马军成功抗击了敌人,令大今势如破竹的攻势缓滞下来,直至今日,分岭分水分南北而治,甚至可能完全结束这场持久经年的战争。 孟长河飞身下马,百位骑士皆下马。 他抱拳,面向人群,足足转了三圈,嗓音洪亮,“这场仗是咱一块儿打胜的,乡亲们,长河在此给大伙儿作揖了,多谢!” 随即,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干脆利落作了四个长揖。 他这么一躬,百士皆躬身。 孟长河朝着成千上万的百姓们大喝,“谢谢大伙儿了!” 谁见过当官的给老百姓作揖,谁见过当兵的给老百姓垂头,人们难得一心,一齐长躬回礼。作完礼,一齐抬起头来,军民相视,忽然爆出更欢乐的笑声,心情沸腾。 就在昨日,传闻城外杀来山贼,人人自危性命,还以为要被破城了,可是府衙大门紧闭,城门又不开,不知官府有何对策,也逃不出去。 人心惶惶之时,出了更惶惶的事。 众里长临时聚起两千人的自民团,居然和两千府兵们起了大冲突,城外还没有动作,城内先打起仗来。 城中谣言满天,已经分不出真假,只有少吓人和多吓人之别。少吓人的一则谣言是,打来的不是山贼,而是扮作山贼的大今军,而府衙的官员们多已变节投诚,只等开门欢迎。多吓人的一则谣言是,大今一进来就会屠城。 因为这些吓煞人的谣言,自愿加入民团的百姓猛增,很快顶替府兵控制了所有城门,不管城外怎么叫骂要挟攻城,民团就是死守不开。攻城梯子都架上墙了,人们还在怒喊,开城也是死,不开也是死,不如战死。 那时,天马军突然杀到。 孟长河也不着急开打,让士兵们扎营,造炉,生火,吃饭,精神奕奕瞧着对面,瞧得大今军撤掉梯子,缩回营地,看似平和地过了整晚。 以为孟长河自大的前锋将军葛隆,其实很会审时度势,暗暗突围。哪知,管他往哪儿突,都会冒出来一支彪悍的天马兵。等他终于搞明白天马军已将他们团团包围,天也亮了。 日头升到三竿,孟长河发力全攻。 已知四面楚歌的葛隆,早就陷入恐慌的大今军,士气上虽输了一大筹,但大今武士彪悍著称,更何况还是名震天下的战神前锋,明知大势已去,亦不肯投降,拼命厮杀。 直至葛隆全军覆没,自己战死,天马军亦伤了元气,伤亡不小,这场战才算罢休。 胜得并不轻松,甚至可谓不体面,以多胜少,但此时没有人会再计较这些,包括原本痛惜亡了那么多兵的孟长河。他看着百姓们劫后逢生的笑脸,看着老人妇人孩子们的笑脸,觉得至少没有白白牺牲,救了一城人的性命。 --------------------------------- 今天还是加更了,拿了上架以来最多一周的推荐和打赏,必须感谢用力支持着聆子的所有亲们,也希望大家持续订阅下去! 真心爱你们!没有你们,没有聆子!(。) 第74引 柒玖拾贰 岸上人头攒动,欢呼如雷;河上船头碰尾,水声如雨。 甲板上,王泮林坐在一张宽背的黄梨木椅子里,姿势绝对称不上端正,但也不是懒到无骨,只让人觉着这付德性就叫事不关己,全城才死里逃生,他怎能半点狼狈得紧张感也没有。 至少,堇燊如此觉着。 “你派个人去问问何时能开城门了。” 王泮林冷眼望着岸上的情形,一丝笑寒。 有何可高兴呢?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人算不如天算。成翔不到沦落的时候,知府不到升官的时候,百姓不到命绝的时候,仅此而已。悲欢喜忧,根本不随己愿,奋斗也罢,努力也罢,心情随着结果而起落,却不过庸人自扰。 “即便此刻就开城门,也要等十二公子上船。”自打这位九公子成功从他眼皮底下溜掉之后,堇燊决定改一改默默寡言的态度。 “那你就派人去提醒一下王楚风,是时候避嫌了。”这话并非玩笑。 王氏门阀,没有官身的子弟若与官场要员交往丛密,即便只是应酬,别人却会看到其身后的巨大父影,代表其父辈党朋,一不小心就会把整个家族卷进朝务中去。 “无需九哥提醒,十二自是明白的。” 王楚风上得船来。 从昨日晌午起,他就同刘老爷和众里长等人在一起。横竖都是没有官身的一群人,刘老爷没说透,别人就只当王楚风是个帮忙的文士,相处简单。 不过,比起只顾开发自身逃路的王泮林,王楚风并不特别在意王泮林在意的。他和王泮林不是亲兄弟,而来抓人之前,他甚至从未见过这位堂兄弟。王氏大族大家,即便是本家嫡亲,从没见过面的堂兄弟也同陌